坤中众者,莫过于水。地中有水,「师卦」也。
「师卦」是周易中的第七卦,排在「讼卦」之后。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递承顺序的话,可以勉强说「讼卦」主要讲的是内部问题,解决内部矛盾;「师卦」讲的就是对外问题了。
「师卦」上卦为坤☷,下卦为坎☵。坤为地,坎为水,坤中众者,莫过于水。
这一卦坤土和坎水,各呈党势,两方势力相遇,必然争斗。同时坎卦也有险阻、困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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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卦」属于坎宫。
这一卦以行军作为主题,所要传达的主旨也很简单,总结起来就六个字:待时机、知进退。
「地水师」上坤☷,下坎☵。
师,为众,为师旅。
讼必有众起,故受之以师;师者,众也。
师。贞丈人吉,无咎。
丈人,为大人。
大人占问,吉,没有咎害。
这里的大人,主要是与百姓、卑贱之人相对。民众聚集,贵族家庭的成年男子担任的是长官职务,平民百姓只能身当士卒。这时仗还没有打,大人们当然是吉利而没有灾害的。
初六。师出以律。否臧凶。
以,为遵守。
律,为号令。
否pǐ臧,不善,此处指不遵守军纪。
师旅出征,必须严格遵守军纪,不遵军纪则会有凶祸。
这里还是在说打仗之前的事情,募兵完成,就要整顿军纪,对内严明法纪,是对外出征的基础与前提。
九二。在师中。吉无咎,王三锡命。
在师中,指主帅居于中军。
三锡cì,通三赐,指多次奖赏。
主帅居于军中,吉利没有咎害,并且能受到王的多次嘉奖与赏赐。
这里接着卦辞来说,大人担任主帅,居于坎卦☵最中间的阳爻,得到初爻、三爻阴爻的帮助,吉利无害,并且多次得到嘉奖与赏赐。在出征之前,这也是一种鼓舞士气的方式。
六三。师或舆尸,凶。
或,为或许。
舆尸,指用车子装尸体。
师旅或许会载着尸体而归,这是凶象。
到这一卦,开始出征,无论前两爻是否严明了军纪,鼓舞了士气。成败生死,依旧未知,身处第三爻,如果刚愎自用,不择良机,那么丧命无功是必然的结果,所以这一爻主凶
六四。师左次,无咎。
左,为退。
次,为停留驻扎。
军队退避驻扎,没有灾害。
这一爻要与上一爻结合起来看,三爻说车子拉着将领和士兵的尸体回家,四爻说的是退避一下反而没有灾祸。这两爻的对比,其实就是师卦所要传达的主要意思:待时机、知进退。既然要行军出征,兵家之道不可失。
六五。田有禽,利执言,无咎。长子帅师,弟子舆尸。贞凶。
执,指猎取。
言yān,通焉。
弟子,指次子。
田中有猎物,利于捕获,没有灾祸。长子统帅军队,次子载尸而归,这是不吉的。
这一爻比较复杂,需要分开说。前半句用于起兴,田中有猎物,利于捕获,无害。首先这个猎物在田中,周围有没有敌军的陷阱机关一目了然,看到了猎物,又确保周围没有危险,当机立断去捕获,这当然是没有祸害的。这一句,依旧在讲时机与进退的抉择。
下一句说长子能够统帅军队,次子却载尸而归,这一句不好理解。首先这一爻是尊位,五爻,所对应的是二爻的「在师中。吉无咎,王三锡命。」所处的地位、情形都是吉利的。而次子载尸而归,对应的是三爻的「师或舆尸,凶。」
长子帅师,是因为能行适时、合宜之道。弟子舆尸,是刚愎自用、不知进退、任官不当所致。讲的还是一个时机与进退的意义。
上六。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
命,为颁赐。
开国,指建国封为诸侯。
承家,指立家封为大夫。
天子有所赏赐,有功之人,受封为诸侯或大夫,但小人不可施用。
战争结束,这一爻是总结,总结的是这次军事行动中的经验与教训。有能力的人,懂得找准时机、知进知退;而若是任人不当,则会「弟子舆尸」。小人施用于世,则乱必生。
彖:师,众也。贞,正也。能以众正,可以王矣。刚中而应,行险而顺。以此毒天下, 而民从之,吉又何咎矣。
众正,指使众人行正道,
王wàng,为称王。
毒dū,通督,为治理。
师,是众的意思。贞,是正的意思。能够使众人行正道,则可以称王天下。刚健中正而上下相应,即是遇到危险也能逢凶化吉。以此刚中之道去治理天下,百姓则会拥护、顺从,吉祥无比,哪里会有灾害呢?
象:地中有水,师。君子以容民畜众。
容,为容纳。
畜,为畜养。
地中有水,这是师卦的意象。君子应取法于这种意象,以容纳和蓄养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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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卦」是很简单的一卦,也是不太好讲清楚的一卦。
接着上文来说,君子应取法于「地中有水」的意象……这个意象要如何取法呢?
水有江河湖海、池沼泥潭,不同的水要用不同的方式去应对。水的形态会依照天时、气候改变,夏日多雨水,容易泛滥成灾;冬季干燥寒冷,易结冰干涸。顺应天时,至关重要。
洪水来临时,适宜的做法是退避、疏导。行军打仗,就如土水之争,懂天时、知进退,可保平安吉利。卦中所对比的「长子帅师」与「弟子舆尸」,这两者之间吉凶的差异,无非也就是时机与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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