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上的野瓜秧

经过了一天高温闷热，七夕的傍晚，没有了霞光万道，原来七彩的云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霎时间，狂风怒吼，飞沙走石，不远处的高楼大厦，被黄沙尘粒笼罩。工地上，盖物什的油布飘动起来，噼里啪啦，发出炸鞭炮似的响声，小胶布袋，随风飞起，尤如老鹰盘旋，漫过楼顶，打着圈圈。门的哐啷声，窗子的敲击声，太突然了，赶紧光脚，穿了拖鞋，一层层检查楼道，紧闭窗户，黑暗里，一脚踩在了钢构上，不仅扭了脚踝骨，顿时肿了起来，而且腿也青紫了一块。莽莽撞撞，一跛一拐，关完了窗户，雨下起来了。戈壁的荒漠，只要有涓滴之水，万物就会充满生机。我要陪伴着我门前台阶下的几株野生的瓜秧，看着藤越爬越远，黄花枯萎，变成瓜蒂，便想象着它快长成香瓜，长成哈密瓜。即或如此，我也会守护着，瓜熟蒂落，因为在这里，它是我唯一的绿洲。一场雨后，大地无力挽留住水，水很快逃遁，依然干涸，但难得一次的笑容，让它更葱绿，更显生机。我期待着，期待着每天开门的那一刻，它总是用自己绿色的影子，摇曳着这一虚无，这种虚无是由我完好无损的梦幻，浇灌而成，让它早日结出果实。我也常全神贯注，屏住呼吸，害怕黄色花蕊上的蜜蜂，受我的打扰，折断了它嘴巴上的长针，击碎了采摘的醉意。粉色浅黄带黑斑的蝴蝶也过来了，在少有的瓜叶和黄花之间采撷，如此纯洁，如此甜美。我试着用手轻轻赶她，让她翩翩起舞，她并没有专心陶醉在瓜秧之间，落在我胸膛上，我不想用手触摸她，弄掉她的粉黛，让她在丰盈自在的世界里，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