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插播:
这里曾经是埋藏宝藏的前清王府,
这里曾经是石油大王投资的医疗学校,
孙中山、梁启超、张学良.....
这些历史人物都曾在这里生活过,
让我们跟随走近医学,
走近中国现代医学院的雏形,
协和医院。
虽然医学是一门古老的学科。
如中国的中医,已经传承了数千年,但其实,我们日常接触的医学,是现代医学。
这是个在19世纪才形成体系的后辈晚生。
但是这个后辈,在科学科技的加持下,在抗击疾病救助生命的领域开疆拓土创造神迹。
迅速赶超前辈,在世界范围内取得统治地位。
中国人接触现代医学,还是从清朝末年开始的。
中国人熟悉的那个年代现代医生形象,很多都是放弃医学转而从事其他工作取得大成的人们。
比如从做行医改成闹革命的国父孙中山,或者用笔做手术刀的鲁迅。
其实,最早在中国播撒现代医学的种子的,是宗教。
信仰上帝的传教士们漂洋过海,来到这个东方古老的国度里,用治愈和爱来达到救赎的目的。
(图片来源:协和医事)
紧随传教士而来的,是信仰着财富福音书的西方富豪们。
他们既要拯救灵魂,又看中中国广泛的市场,想要发展经济。
这些富豪中,石油大王洛克菲勒就是极为坚决和具有行动力的一个。
他的洛克菲勒基金会,前后十几年间投入了8000万美金。(当时的天文数字,换算到现在价值,大约百亿美金。)
在协和医学堂的基础上,又买下临近的豫王府,兴建了北京协和医院。
(图片来源:协和医事。)
这是当时协和落成的庆典照片,当时与会的有投资人洛克菲勒,也有代表北大来参会的胡适。
协和-是英文Union的意译,民国时期的翻译,真的深谙信达雅之道。
虽然协和医院并不是中国第一个现代化医院。
但建成后,却凭借完善的医学教学体系、专业严谨的医学专业教师以及当时中国最先进的医学仪器,建立起了一座近代医学的王国。
近代历史上的知名人士,很多都曾在协和求医。
张学良在这里戒除过大烟瘾,
梁启超在这里做过肾脏手术,
孙中山更是在协和度过了他生命的最后时光。
除了这些知名的病人们,协和也走出了一批具有现代医学专业知识又融汇贯通。
人文心科学脑的医学泰斗,比如中国妇科学的奠基人林巧稚。
经过了近百年的发展,现在的协和,在中国仍然具备着国民级别影响力的医院。
协和重点科室的门诊号仍然是一号难求。
“全国人民都到协和去找答案。”
在很多重症患者的心里,协和是他们和死亡之间最后的一道防线,他们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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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刘大喵在经历了住院初体验之后,确诊了库欣综合征,并发现了致病之源蛊王瘤。
正当刘大喵摩拳擦掌,想要和终极boss决一死战的时候。
却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库欣综合征在及早就医,按时吃药后,是病情可控制的病症。
脑垂体肿瘤大部分都是良性肿瘤,是可以通过手术进行根治的。
这是刘大喵患病之初从医生和自己的各种网上学习中获得的知识。
可就在刘大喵一门心思想着做了手术就能痊愈的时候,却遇到了两个问题。
问题一:无法确诊
虽然在核磁共振中发现了脑垂体肿瘤,但刘大喵做的大小低塞米松实验呈现的结果不支持病灶位置在脑垂体。
内分泌科表示无法确诊。
问题二:需要转院
东直门中医院给刘大喵做会诊的神经外科医生,大大方方的告诉刘大喵,
如果想做脑垂体手术,还是去协和或者天坛去做。
那里的神经外科,有专门做脑垂体肿瘤的科室,医生们都经验丰富,成功率高。
刘大喵做了些调查后,发现,脑垂体手术,北京做得最好的医院,是协和和天坛。
但内分泌科室,全国最好的是协和。
综合考虑,刘大喵这个带着迷惑性的病症,还是去协和继续“深造”比较好。
当然,也有一个原因是刘大喵的住院初体验,体验周期过久,让刘大喵强烈的想出院放风。
于是,刘大喵就先捧着自己厚达20页的病历出院回家了。
(那时候还不知道,去协和,病历会厚到了60页。)
归家后,刘大喵尝试着挂协和内分泌科的号,本来听说,是一号难求。
网络上是一副攻略与黄牛齐飞的情况。
刘大喵看遍攻略后,抱着先自己挂挂试试,实在挂不上,就找黄牛的心理。
每天下午4点,用协和APP在线挂号。
结果,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样,连试了两天,挂上了。
本来去的时候,刘大喵还挺忐忑的。
心想据传闻,协和的内分泌科住院可是不好排床位的。
结果,门诊过程,相当和谐。
门诊的L医生,和刘大喵差不多的年纪,人很温和。
听刘大喵讲了病情,立刻说:
“你是比较典型的库欣症状,虽然有核磁共振的结果,但目前还不能推导出就是病灶。
你这种情况,还是需要先在协和的内分泌科进行彻底的检查。
确认病灶,再看转科到哪个科室去做手术或治疗。”
刘大喵表示:
“听说内分泌科的床位相当难排啊。”
L医生说: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排床是住院部来安排。
门诊医生只能开住院单。
这里我先把单子给你开上。
标注一下,你血皮质醇的量,病情发展很迅速,建议尽快安排住院做检查。
剩下的,你只能回去等通知了。”
刘大喵听了觉得逻辑清晰,合情合理,相当靠谱儿 。
拿着住院单回了家,以为自己怎么不得等个把月才能入院呢。
就见缝插针的趁着这段自由放风的时间,约见朋友,吃饭聊天看电影。
玩儿得高兴,几乎忘了住院这件事。
结果门诊后大约一周,刘大喵本来约了朋友吃饭看电影。
刚洗漱完毕准备出门,就见喵妈从外面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进门就问:
“你接到医院的电话了吗?”
刘大喵莫名其妙,看看手机,因为刚刚洗澡打扮,果然有个未接来电。
喵妈恨铁不成钢的说:
“还好你留了我的电话做备用电话。
住院部通知,让今天下午2点去办住院手续。”
刘大喵.......别了,皮卡丘
于是电影也不用看了,刘大喵再次开始打包,一路紧赶慢赶,奔赴协和住院。
和东直门中医院通州分院那刚建完还崭新的住院楼不同,协和东单院区的内分泌住院部,在医院的老楼里。
(这座建于1921年的建筑,确实是老楼)
看外部装修,真是深得时间沉淀的神韵。
也因为确实是历史悠久,住院部的内部设施,也是相当复古的。
刘大喵初入住,还是相当兴奋的。
觉得这百年老楼实在有范儿,拍了不少照片。
觉得住个院,窗外是这样的风景也是赚到了。
可惜初入住的兴奋,很快被血淋淋的现实打破了。
因为两个实习住院医来到病房,表示要给刘大喵抽点儿动脉血做化验。
刘大喵入院前,刚见了朋友史黛拉。
史女士刚刚生完娃,和刘大喵见面前不知道刘大喵生病住院的事儿。
结果两个人见面,都大吃一惊。
史黛拉表示:
“你不是抑郁么?怎么胖了?”
刘大喵:
“我这是肿的,唉,说来话长。
你不是生孩子么?怎么这么瘦。”
史黛拉:
“我进了ICU,唉,说来话长”
就是大家没见面的这段时间,都在和医院打交道。
于是欢快的交流起了住院体验。
期间刘大喵表示:
“本来不晕针,结果天天早晨被抽十管血,真是看见针都想吐。”
史女士回复:
“那是你没抽过动脉血。
抽动脉血的针之长,扎得之深,绝对让你觉得抽静脉血就是毛毛雨。”
刘大喵听完深感庆幸,自己不用抽动脉血。
时隔不过三天,刘大喵看着面前两个衬衫扣到最上面一个扣子,眼镜平头,神色紧张的年轻住院医。
心里不安的浮现出了杨子老师的经典表情包。
两个实习医生开始商量张罗着:
“要不你躺下吧,这样比较好看血管,拿个什么给你垫在手腕下面。”
刘大喵:
“你们不用看看哪只手的血管比较好找么?”
实习医:
“不用,动脉血管在手腕里面,表面看不到。”
刘大喵震惊问:
“那你们这么找血管?”
实习医:
“凭感觉。”
刘大喵看着那四五厘米长的针头,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个小同学比刘大喵紧张多了。
小医生A说:
“你把头转过去,不要看。要不你一紧张,血管紧缩,就抽不出来了。”
刘大喵于是把头转过去:
“行吧,不会很疼吧。”
小医生B说:
“每个人痛感不一样啊,你要不怕疼就不疼。”
刘大喵:
“那个,我怕疼。”
小医生A紧张的摸索着刘大喵的手腕:
“忍一下,千万不要动,你乱动了,扎不准,还得重扎。”
刘大喵:
“行吧,我尽量吧”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医生摸索了10分钟左右,终于下定决心,说:
“开扎了啊。”
刘大喵刚说个好,就感觉针已进入了皮肤。
其实没多疼,但架不住针头一直深入。
扎到肉里后再左三圈右三圈的绕圈。
那滋味,真是,现在刘大喵想起来还觉得牙酸。
疼得实在难受,刘大喵就开启了话痨模式以分散注意力。
和小医生B就住院有什么悠闲娱乐项目聊了起来。
刘大喵表示自己爱追剧,现在正在追权力的游戏最终季,可惜有点儿烂尾,追完想找个喜剧看看。
看着小学究样子的小医生B推了推眼镜: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所以可以说你看的《权力的游戏》本质上是部喜剧。”
刘大喵没想到这位人才还知道陈佩斯老师的名言,不禁笑了说:
“也是,‘凡人皆有一死’确实是黑色幽默啊。”
这时候,小医生A长叹一声,说:
“再告诉你个悲剧的事儿,这一针没抽出动脉血来。”
刘大喵:“喵?”
小医生B:
“没扎到动脉血管上,我来试试吧。”
于是两个人换了个位置,刘大喵再次享受了一番长针深入,左三圈右三圈。
然后小医生B忧伤的表示,仍然没有扎准。
刘大喵心态还是很好的,问那怎么办?
小医生A说:
“你等我找我们组最厉害的来。”
于是小医生C登场了。
仍然是一张还没张开的娃娃脸,和严谨禁欲的格子衬衫。
但小C同学的手指细长,神情坚毅,很有几分专业的样子。
他先诚恳的表示:
“动脉血就是特别不好抽。
但医院规定,我们这些实习医生必须得学抽血。所以辛苦你再忍耐忍耐哈。”
刘大喵叹了口气,表示自己并不是拒绝做他们的实验标本,就当为人类的医学事业做贡献了,同时预祝他成功。
结果小C淡定的说:
“我抽也不一定能保证成功,我只是在成功率排行榜上比较高而已。”
刘大喵问:
“你们还有榜单哪,带下注的么?你排名第几,赔率多少啊?”
小C一边做着左三圈右三圈的工作,一边叹气:
“没人因为这个下注,因为赔率太高。”
他沮丧的看着针管说:
“我也没抽出来.......”
刘大喵看着三个围着自己面面相觑的小男生,长叹一声,对他们说:
“你知道现在要干什么?”
小C叹气:
“你血管太滑,我们组估计都够呛。”
刘大喵恨铁不成钢的说:
“还你们组啊,赶紧按铃叫护士啦。”
护士来了问怎么了,三个小医生都垂头丧气,吞吞吐吐,刘大喵只好表示:
“他们要抽动脉血化验,但我是库欣病。
血管实在不好找,扎了三次,太疼了,受不了。
为了不继续吃苦,只好请护士小姐姐出场啦。”
护士姐姐威严的扫视了一下小医生们。
还是小C最有眼色,拿了针管递给护士说:
“向护士老师学习。”
虽然不明白协和的医师培训制度为什么要求医生抽血。
但护士的实操经验可定比小医生的理论知识有效果的多。
护士上手摸了三五分钟,然后一针下去,搅了两下,就成功抽出了血。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刘大喵不疼了,就又开始话痨:
“要不说这抽动脉血,跟打石油一样,表面看不出,还是得有经验的人靠直觉出手。”
护士拿着棉签给刘大喵狠狠按上:
“你多按会儿,不疼了是吧?
下回记得,扎一回不行就叫护士。”
后来刘大喵才发现,抽动脉血真不算什么。
比起沿着你的大腿动脉,插进导管,一路向上插到脑部取血的岩下窦采血。
和直接长针扎脊椎取脊髓液的腰穿。
抽动脉血,那就是个轻松愉快的热身运动。
刘大喵就这样,展开了自己在协和的住院生活,还一路从劳动节住到了端午节。
刘大喵发现,住得久了,住院生活也是蛮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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