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这是多么温馨的想象，多么遥远。如果没有听到这首歌，看过这首诗，在以前，也许我从不会这样想过，或者只是一念而已。可是当你老了，对于我来说这又是多么重要的思虑。我开始思考你的容颜，会变成什么模样，就像思考那颗苍老的木麻黄，那颗沐浴在暖阳中的木棉花，还有美丽的梦的容颜，你们都会老去，在我脑海里逐渐模糊，甚至消失。于是我轻叹。

当我老了，我步履蹒跚，或者躺在床上。你还在我身边，给我讲美丽的瞬间，向我倾诉苦恼的烦心事，我仍旧是微微一笑，笑你的年轻和天真；并却自以为城府很深，深谙世故。我们也会想起在很久之前的一个午后，在洱海边，我们一起相对无言，唯静静坐着，看着那些蓝天里洁净的白云，看着波澜中穿梭的野鸭子，听着那首《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我是否还在向你描述陈旧的梦想，已如星辰般熄灭，抑或如高山般仰止。你仍旧戴着塑胶的手套搓着那些可爱的碗们，侧身对我一笑，或者只是皱着眉头。我无法想象家庭的琐事，以及孩子们的幸福，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我的容颜已经厚的如同牛皮，经受得了你爱的埋怨。可是仍然笑着督促着不要忘了阅读和某些纯真的心灵。你仍旧将疑将信，看着一本读不完的书？

我们从来都不会遇到撼动世俗的爱情。当我们都老了，也会忘了年轻的短暂激情，忘了彻夜的争论和激烈的哭诉，忘了内心失控的咒恨。也许要很久以后我才能忘记，你洁净的脸庞那两道肆意的泪痕，你坐在地上哭得像一个无辜的小孩，我总会顿生怜惜和暖暖的爱意。也许还要更久，我才会重新想起也是在湖风习习的夜晚，我们像两条鱼一样，湿漉漉地拥在一起，遥看远处高楼间闪烁的光。

当我们老了，洱海，还是一样美丽和安静。那些静穆的群山，湛蓝的湖水，还有湖边客栈里可爱的人们，是否变得陌生或者熟悉。我不停地赞美你出嫁时的容颜，那张靡靡的盖头，还有车外轻狂的秋风和白色的风车。这些都印记在我的心里，以供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