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一个个拎着行李箱从我身边经过,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归家的欢喜,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读不懂这种喜悦,我以为我这一生都无法理解想家的情绪。
十七岁那年义无反顾的选择离开家,当时的决绝和坚定也曾让他们忌惮吧。我一直觉得这里就是我的避风港,是我理直气壮不回家的借口,我以为这是为自己争取的自由。好像这么久了,我如果没有主动联系他们,他们两三个月也都不会想起我,曾经冒出过很荒唐的念头,我想如果有天我死在了北方,就可能是特么荒郊里的孤魂,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也许陈会打来电话,但久了就以为我活的潇洒和自由,玩起神秘。
我问过自己,究竟“家”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束缚,还是一种牵绊。后来才察觉可笑之处,牵绊不就是束缚的一种因素吗?一直以来他们不闻不问,放任自由的散养方式导致了今天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不知所措。我甚至怀疑自己对家的一种漠然是长年积累下来的。陈说,我这是病,是自己给自己强加的心理疾病。这些年她总告诉我,一个聪明的人不会强调人文环境使她堕落。这一年我自己处在陌生的城市,觉得风雪以及一切都是新鲜的又如何,他们依旧掠夺了属于我呼吸的权利。我时常被压抑到窒息,一座城市带给我的新鲜感也不过短短数月,然而我在那片土地生活了十几年,我有生命特征的存活着,最后却渴望逃离。
他们也会问,一个人在寝室待这么长 时间害怕吗?我也问自己,害怕过吗?以前害怕,害怕的歇斯底里叫唤的结果还是一个人,也就不知道害怕了。反而现在,我更愿意独处,我享受一个人的时候,我可以剖析自己的劣根,甚至时在制高点制裁自己的懦弱。他们都说,人类是群居动物,一个个体只有依附另一个个体才能存活。好像事实确实如此,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他无论欣喜怯懦惶恐狂欢也就他自己。是自由亦是奴役自己。
来北方一年,每次看着假期前来往行色匆匆的他们,我好像渐渐能读懂他们脸上的笑意,我只祈祷; 愿我 有 流浪四方 有家可归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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