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不时有收旧货的电动车过,音响中反复播放着事先录制的,带着各地口音的普通话,“回收旧货,冰箱、彩电、洗衣机、旧电脑、旧手机……”大概都是仿制的内容,内容大同小异。形象亦大同小异,沧桑的人,斑驳的电动车,车上载着或大或小的几件旧电器。
此时就有一收旧货的循环播放的声音由北向南而来,这个声音一天在这街上要往返几趟。这是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不知来自哪里,带着口音的普通话把“回收”二字拉得很开,咬音很重,“回……收旧货,冰箱,彩电……”一字一顿,满满困顿生活的沉重。
从门里看着他伴着循环的播放声,车轮轱辘辘徐徐而来,不时转头看看两侧有没有人招呼。穿着一件青中带灰,抑或原本是青色,洗得发灰的外套,戴一顶黑色的破旧的鸭舌呢帽。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或是因黑色鸭舌帽的映衬,亦或是长久的风吹日晒,此时的斜阳落上去,就像落在经年的老树皮上。骑着一辆原本应该是绿色的电动车,如今尚有几处隐约能看出车子本来的颜色,有着跟主人和谐的沧桑。某次见骑着摩托车的城管靠近,说了什么,老人关了音响。城管走了,老人扯着嗓子喊“回……收旧货……”一字一顿。那循环的录音播放应该是本色录制。但这沧桑的声音再怎么大声,依然被辘辘的车轮声盖过了。过了一会大概估摸着城管走远了,那一字一顿的“回……收旧货……”又在远处一遍一遍地响起来。这声音比他此时踏过的石板路更加沉重。
这样收旧货的一天不知道经过多少,这样的沧桑的老头也不知有几何,看多了,听多了,也就习以为常,见惯不怪了。戴上耳机,打开网络,不是还有轻松的愉快的音乐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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