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o be or not to be,that’sthe question.
———莎士比亚《哈姆雷特》
读完余华的《活着》,又一次被震撼了。
余华的作品,不做作,不矫情,没有煽情的说教,余华在不动声色中,将历史、现实浓缩于笔下,写进文字中,用一种近乎冷漠的态度,一种不带多少情感的笔触描摹刻画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一段段令人伤心乃至绝望但从未放弃的故事。
《活着》的故事很简单,讲述的就是一个农民福贵的故事。年轻的福贵,出生于地主之家,祖父手上有两百亩的土地,留给福贵父亲,结果被福贵的父亲挥霍得只剩下一百亩,但即便如此,福贵的生活,依然衣食无忧。生在这样的家庭,跟几乎所有的纨绔子弟一样,年轻的福贵过的是奢靡无下限的生活:奴役下人,逛妓院,赌博,连丈人对他也避而远之。只可惜,好景不长,一入赌场深似海,福贵终究还是把他父亲的一百亩地输给了龙二!自此福贵的人生轨迹开始了另一个方向的发展:父亲去世,自己被抓了壮丁,等到被解放了回到家,老娘早已先他而去!庆幸的是,他的妻儿还在!乱世之中,活着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只是,谜一样的人生,谁也猜不到将来会出现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大跃进,时代催生的妖魔。事实证明,人的理想超出现实的依托之时,人和事便开始走样,朝着相反的方向行进!人民公社,妖魔化的产物,带来的是现实与理想的难以调和的矛盾,最终,妥协并放弃!只是,人的生存问题已成了头等大事!能吃的都吃光了,树皮、野菜、草根……生命是如此的顽强,生命也是如此的脆弱!当生存是一个大问题摆在凡人面前时,人性中的丑恶也便暴露无遗!为了一个地瓜,斗殴拼命;为了一把米而像老鼠一样偷偷苟活。荒诞的岁月,魔性的人们,畸形的社会!那段岁月,是一个伤疤,印在一代人心底的伤疤,触碰不得,因为太过残忍。头脑已经混沌,是非已经不分,人心已经蒙尘。即使不乏温情,但也是令人心酸的温情。
人的生死,宛如灯起灯灭,瞬息之间,就如聋哑的凤霞难产而死,二喜的事故之亡,苦根的豆子之祸,春生的受辱自净,莫不让人唏嘘,世事无常,让人猝不及防,人间的伤痛,绵延不绝!而活着,弥足珍贵。
人是渺小的,在苦难面前,挣扎,抗争,但似乎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人生的方向,不可预期,无法预测!莎士比亚说:“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力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扫除,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是的,没有什么高贵或低贱,对福贵而言,活着就是一种幸运。或许是因为明白了什么,福贵,曾经的浪荡公子哥,风光一时之后的连续打击之下,他适应了生活,适应了平淡。
只是,当看到福贵赶着他的老牛—福贵,离开视野,在暮色中渐行渐远时,人内心的苍凉肆无忌惮地漫延开来。
福贵的人生,起伏跌宕,有放荡不羁的奢靡,有倍受折磨的屈辱,有短暂的家的愉悦,有痛彻心扉的失亲之痛。这些,或许就是他活着的意义所在……
人生这个舞台上,演绎了多少爱恨情仇的故事,历史的长河中,造就了多少像福贵一样的人儿,脆弱的心胸里,又掩埋了多少酸甜苦辣的欢喜悲歌!
往事如云烟,消散在历史的天空,却会长留在经历者的心底。曾经走过的路,总会有一些痕迹,曾经说过的话,还在耳边,曾经爱过的人,永驻心间!
故事,无时无刻不再发生,悲伤的,欢喜的,或者不悲不喜的。但是,经历故事的人,写故事的人,读故事的人,都是幸运的,因为,涤荡了心灵,富有了人生。悲也好,喜也好,相比时间,总显得微不足道,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世间的人和事,敌不过时间!
长风起,秋叶落,听不见曾经的欢歌,暮色里,苍穹下,已寻不到当年的身影!
经历,是一种负累也好,是一种财富也好,活着,才是最幸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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