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寒冬腊月的天气说变就一哈变了,昨天还是个热的让人想脱掉裹肚和棉裤的日子今天就北风雪渣子的开始了。“这鬼天气就和你妈那脸势一样,说变就变了么。”王玉花一大早的就说道。腊月里也没有啥干的,炕晚上才烧,至于给牲口填草哪有李德胜去做呢!家里的两顿饭几个女子就做了,现在娃娃大了能顶住事了,所以王玉花就相当于是个老佛爷,等着老汉和娃娃伺候着呢!一天的任务顶多就是给岁儿子富贵换个尿布子,擦个屎沟子。“这个哈怂婆娘嘴一大早臭烘烘的咋刚知道骂人撒!怕和你妈的脸势一样么,那这个天气还没有你妈的脸势变得快!”李德胜还在被窝里蜷缩着也一句都没有饶王玉花,开口还嘴道。“你一哈起,起来了给驴把草填上,你听你大又在刨门!”王玉花一把把盖在李德胜身上的被子掀了起来扔到了炕的另一角。“这个这就跟个七八月的烂母鸡一样,一大早呱呱呱的刚知道骂人,这么冻得天让人起来干啥起呢!”李德胜一边穿衣服一边嘴里嘟囔着骂道。“对了,你把几个女子叫起来赶紧叫写作业去,跟了你了,刚一天倒瞌睡。”王玉花又赘到。“我养哈的,不跟我,天气冷哇哇的叫娃娃写啥作业呢,让再睡着去。你把人一天就顺死了。”李德胜出门的时候又骂道。这两口子每天早上起来都要这样骂一番的,不骂反而不正常了,这里的大多数家庭夫妻关系都是这样子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天就这些东西。
“今个已经二十三了,我看他三奶奶家昨个把猪杀了,咋们的个那啥时候也拾掇了起么,再拖卡怕就天气变了,马上到年跟前了。再说还要蒸馍馍炸油饼打扫家里面估计没时间了。他三奶奶家的猪是小平杀得,但是人家今年把伤命骨没有拿。”李德胜进来说道。“你说啥?没有拿?那咋不像他张小平的做法着,那肯定有啥撮撮子呢!我听说小红问她三奶奶家的岁女子着呢!”王玉花说。小红是小平的小兄弟。小平大死的早,他妈就带着三个儿子改嫁到了同村的一个叔叔家,哪位叔叔当时也是夫人刚刚过世。两个人为了照顾几个孩子就这样搭伙过日子已经有二十几年了。这样也就能说得通了,要是能为小红说个媳妇,一个伤命骨算啥。
“能行,那就咋们明天也把猪宰了起,你今天把该收拾的收拾好,从炕眼里面掏些灰提前把烫猪的模子做好,再把这几个叫一哈,人们几个一直给村里杀猪。”。王玉花给李德胜安顿到。本来在当地,腊月二十四是要打扫家里面的,但是由于今天忙着杀猪就没有来得及扫房,李德胜打算下午忙完了意思意思。天还没亮李德胜两口子就开始忙活了,王玉花在伙房烧水准备烫猪,烧了满满的一大锅水,李德胜在外面准备杀猪用的东西,还把家里去年剩下的一些沥青也拿了出来,这个东西用来拔猪毛是特别有用的,立竿见影,拔的干净还省时间不费力。
快八点的时候,小平一行人拿着家当就来到了李德胜家。“他叔叔早上都还没有吃吧,先到家里,先吃点馍馍”李德胜把张小平一行人让进了房里面,差王玉花进到伙房端了些前两天烙的馍馍。“他叔,先来喝点茶,油饼子还没有来得及炸呢!你们怕都已经把过年的馍馍做好了,我这茶饭不好么”王玉花一边给这几个杀屠倒茶一边谦虚的说道。话说这一天的天气真的冷,出门不戴手套手一会会就冻僵了。“他姨,你昨晚没有给猪喂食吧。”小平嘴里嚼着一嘴的馍馍问道。“没有的,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喂了,害怕今天不好收拾肠肚。”王玉花说道。就是的,那还好。昨天给你三爸家收拾的时候人家竟然喂了那么多,一哈把肠子撑破了,屎直接把人糊的不行了,哈哈哈。那就动身!说着小平几个就开始进到猪圈里面开始拉猪了。李德胜准备了几个破旧的门板。一些不用的绳子。用来捆扎这头隔年猪,王玉花去年有身孕就没有宰,因为宰了没人炼肉,这头猪就又在李德胜家吃了一年。今年肥的连站立都很困难了。几个大男人竟然一时半会把这个东西没治了,不过最终还是倒在了这些杀屠的刀下。
“你把猪血给咋们盛下来,到时候给几个娃娃做血面。我给你拿了个大盆子。”王玉花给在一旁帮忙的李德胜说道。那猪的嘶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村子。“妈,富贵醒来了,屎糊了一身,哭着呢!”招娣跑着来说道。“岁娃娃一哈走远,不要到跟前来,我把你个岁拌死的,屎糊了一抗你们几个就不会给换了吗?没看到我在忙呢吗?你给你叔叔把开水烧好,把火架上。”王玉花一脸无奈又着急的骂道。说着三步并作两步快跑着去给富贵换衣服收拾了。
人家几个到底是专门杀猪的,动作娴熟不拖泥带水。一会就已经把猪上架了。开始了清洗刮皮的操作。分分钟的功夫就已经开始卸肉了。这个猪肥的厉害么,光猪皮就有两公分厚,这怕是村里今年杀得最肥的一个猪了。两点多钟的时候已经全部收拾完了,按照当地的老规矩,伤命骨煮好给了张小平,因为人家又害了一个命。王玉花便煮肉炒菜以此来招待今天帮忙杀猪的人。李德胜又跑去买了一瓶“郎酒”牌的白酒,两块钱。当地人都喝这个酒。这个酒比较真,杨郎产的,离大南川也不远。
至此这个家一年的活计终于差不多要干完了,接下来就要等着置办年货过年了。哦,对了,今天还没有来得及扫房,李德胜他招待完这些人还得去扫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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