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冬天快要入春的时候,右侧上方的牙齿会开始疼。
痛得厉害的时候,会在半夜的时候突然惊醒。
去医院检查,躺在诊疗椅上眯着眼睛看无影灯,医生轻轻压了一下右侧的牙齿,问我痛不痛。
突然就不痛了。
回到家,心血来潮想清理一下手机里的红色数字,最末一页的Messenger上有一个醒目的数字。
点进去的第一条,“祝你和Aron友情纪念日快乐。你们在5年前成为好友!”
摸着又开始泛起疼意的牙齿,想到了三年前的这个时候拔掉的那颗智齿。
诊疗室门口的长廊,我提了分手,你说好。
人总是会有一些下意识的习惯,临到考试的时候撕到流血的嘴皮,戒了烟还下意识在裤子口袋里翻找的打火机,或是疫情过去之后家家户户囤满的口罩。
每个人的特定习惯的背后,一定都有一个或大或小的,说起来的时候显得没那么惊心动魄的原因。
学会自保的每一个成年人,都学会了在即将对自己造成真正伤害的时候,转身走开。
到头来,我们最爱的都是自己。
只是每次去便利店的时候,眼睛总会落在对方经常买的那包烟上;
即便不再喝酒,也总喜欢去酒柜边看一眼;
记忆和习惯总会尽忠职守地在不经意间提醒你另一个人的存在,无论你有多想主动去忘记。
我以前很不理解那些经常去“恋爱商谈”的人们。
后来发现,很多时候人们只是想要一个倾诉的对象罢了,有没有回应和答案,不是那么重要。
林前段时间做了一次“恋爱商谈”,明明最讨厌语音的她连着发了十三条五十九秒的语音。
林和前男友是在迎新会上认识的,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看上谁。
直到半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两个人不知道怎么都去了学校图书馆的楼顶。
那个地方能看到市中心的东南角,像他们俩家乡的样子。
他们喜欢在到的每个地方写一张明信片寄回给自己,之前寄过很多一年,三年,五年的慢邮。
只是五年的明信片还没寄到的时候,结尾两个署名的其中一个就不告而别。
那之后,每次林看到好看的明信片开心得想去写了寄走的时候,会发现身边没有人了。
习惯成自然,即便是记忆也无法随意篡改。
后来我问她,有没有学到什么。
她说,其实那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轻松了。
可能那些潜意识深处的习惯还是会不时冒出来,但是把所有的情绪说出来之后,她做好了接受和继续的准备。
成年人总是衡量着利弊,然后试图把之前的所有错误和难受都抛之脑后或是力挽狂澜,可是现实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给你慢慢自我修复。
只会再补上一枪。
然后推着你向前。
三月过半,临近春分,林找我出来唱歌。
她开始唱情歌,会的不会的,乱点一气。
她说,想今后有个机会,唱所有会的情歌给一个人听。
那么我希望,明年入春的时候,右侧上方的牙齿,会不那么痛。
文/陳胖子Jen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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