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圣叹,江南才子,被顺治点评“古文高手,莫以时文眼看他。”
其人率性而为,自视孤高,无意仕途,而自幼爱读水浒,就好打抱不平,看到不顺眼常要来两句。
批评明末官府苛政,同情百姓疾苦,甚至主张官逼民反,不过他始终没有想过要逾越自己的士绅阶层,坚持认为王命礼法终不可违。回应顺治的表扬也知道“感而泣下”,“向北叩首”,绝非一个狂放不羁恃才放旷的KY。
但是这样一个名震后世知书达理的才子,最终在哭庙一案中,“流汗积项成膏,腐肉满于铁索”,与其他一百二十一人在法场一起莫名其妙丢了脑袋,而批斩的朱国治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政治掮客,未免令人唏嘘。
所谓哭庙也不是什么革命造反这样的大事件,说白了就是借着哭祭先祖的日子,百姓喊冤造势,希望中央来体察一下地方民情,在这件案子之前,本是士绅用来向上对话的一种方式。
但到了这个案子,也许金的哭庙文直戳朱国治的仕途,也许正当王权的交接的敏感之时,也许清王朝本就想要收拾江南的士绅,总之朱国治的这一判大受康熙好评,之后也没有任何人为金翻案。
历史上名人死于非命一般总有后世判读,如岳飞秦桧,又如项羽刘邦,不是杀人者遗臭万年,就是被杀者咎由自取,但是到金圣叹这里,好像两边都不搭。
说他为民请命没有后人为他翻案,说他聚众造反又没有得到官方认可,实在是有点无厘头。比起谭嗣同、孙文、陈胜吴广甚至黄巾军这些有鲜明立场的造反派不知道要冤多少倍了,至少人家是为了一个全民的理想而捐躯。换句话说温和的建政派比偏执的造反派性价比更低,这也许也是之后才涌现出谭嗣同和孙文这类偏执狂的原因吧。
之前我会天真地想政治问题不光是当权者的责任,更是人民的责任,人民没有做好监督责任,建政的义务,但似乎很多人都不是这么想,现在想来,也许是他们是对的,也许他们比我读了更多这样的历史罢...。
只不过如果下面噤若寒蝉,高处可就更加不胜寒了:本来你已经拥有了毁灭的力量,现在你还将失去眼睛与耳朵,这样的形象除了会带来恐惧与敌意还会带来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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