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李白靠在树下,看着远方山间残余的橘黄夕光。头顶已有二三星星明目,吹过来的风翻起他纯白的衣角。
他不知道在惆怅着什么,也不知道在迷茫着什么,他感受得到同伴对他的格外照顾,他也知道他们之间对他有敏感话题,他也不想去问。
他脑子里有空白的一段,他心里有缺失的位置。
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荣耀府已经点起了灯,李白摇了摇腰间的酒葫芦,并没有听到美酒摇摇晃晃的声音。
世间如何定义他?以诗仙,以潇洒,以快活,以放浪不羁。但如今他这般模样,是经不起世人这番高评的。如今的他整日失魂落魄,
在找找不到的东西。他易疲,嗜睡,扁鹊说,心里没了念想活着没有奔头是这样。
那他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所记挂的被重重迷雾遮挡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大乔的沧浪阵在屋子里散着大海的光芒,海螺里的声音在屋里轻轻响起,那只被后羿带回来的受伤的火红小兽就卧在法阵中央。大乔的眉心有浪花的图腾,眼里有海上的漩涡。她的手轻搭在半空中,蓝色的光线在她的手指间缠绕,萤火虫般的光点从光线间飞出,一点一点凝聚在小兽的身上。
“这个沧浪阵,又是什么时候出的?”孙尚香在一边轻轻吹开茶的热气,抿了一口,嗯,今日的水有些泡早了,茶香出不来,“不会又是给李白布的吧。”
大乔没说话,眼睛看着火红小兽,但孙尚香看得出来,她心思并不在帮那小兽疗伤上。
“大乔,你说李白没放下,你说小乔没放下,可你自己也没放下,”孙尚香放下茶杯,“芈月那么说,也只是说说而已。”
“可李白和小乔,终究是有创伤的,扁鹊也是因为我才出游的。”大乔收了指尖的蓝色光线,就地盘腿而坐。孙尚香端着茶走过去,也盘腿坐在她旁边。
“你那盏平波灯,自荣耀之战之后,就再没拿出来过。”孙尚香看着大乔,大乔却始终低着眼不看她。从前她还会哭,只对着孙尚香,但没有半分抱怨,只是一个劲儿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而今她不再这样了,但心里的伤痛和愧疚没有减轻半分半毫。
在荣耀府这个家族里,她始终充当着照顾好大家,在大家缓冲时短期内保护荣耀府的角色,她从没当着李白哭过,从没当着后羿悟空的面哭过,不管大家有没有怪她,泪水爬上了脸,总会影响到所有人。
她说这是她的原因,是她的责任,是她没有护好大家,不管什么她都担着,她都愿意。
“起码,最后荣耀府保下来了,不是吗?”孙尚香拍拍她的手背,“大家都要走出来,也都会走出来的,一直这样下去,如果再有荣耀之战,那荣耀府不是会变得不堪一击?”
大乔轻轻叹了口气,连应允孙尚香的勇气都没有。
大家能不能回来,她没有把握,她也相信,谁都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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