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

一个星期前，家婆就预约了我周末去剪发，顺便逛逛市场。难得她那么有兴致，我脑袋快速粗略地编排了行程，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自从家婆中风以后，她的头发都是我动手在家里帮下刀的，她的活动范围几乎没有离开过小区‘。家公离职过来悉心照料，家婆身心愉悦许多，也开始愿意独自下小区散步了，也偶尔让我开车带她出去剪头发，顺便逛逛。她愿意上街，我认为是跨越性的进步。

一路上，我挽着她的手臂走经倾斜的人行道，我和她十指紧扣感受着她掌心勤快粗糙的纹路，我聆听她娓娓道来的经验之谈，还有苦口婆心又略带无可奈何的劝告……

家婆中风前，干活风风火火，个性坚毅，脾气暴躁又强势。如今，是个温顺的小宝宝，可爱多了。当然，她偶尔也会来个个性回光返照，那多数是因为她身体好些了，或事情特别紧急。

剪完头发后，家婆熟头熟路地指引我带她来到市场的服装铺。我笃定这样的小店买衣服肯定不贵。当她拿着两件马甲挑来挑去时，我说：“妈，你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你可不是经常来的。要不两件都买了。”在我的怂恿下，家婆在店里买了两件背心，4件睡裤，2件衫衣，一件毛衣和一双拖鞋。结帐时，我立马展示我的大款姿态，果断扫码完成。背对着她们，我也能充份感受到家婆和服装铺老板脸上的笑意。

服装铺老板识相地褒奖“你媳妇真好！”家婆语重心长地说：“平常也有人给我点钱，每次跟她出来，都是她抢着买单，我身体不好，给她们添麻烦了。”我由衷地发现，家婆不愧以前当过妇女主任，说话可以如此妥贴，我远远输她一大节。

家婆退休前一直生活在农村，节衣缩食供三个儿女读书，每每都是在自己身上省钱。这次一下子淋漓畅快地豪买这么多衣服恐怕也是人生第一次。正如她交待家公的：“你负责买菜，想买什么就买点来吃。钱儿子有，女儿有，媳妇也有。”诚然，能让老人家有经济上的宽心，做儿子，做女儿，做媳妇的对自己也是有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