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尽头的姑娘

文/蓝江

一个高个子的长发姑娘，上身着七分袖白衫，下身穿一条素色花裙，是那种灰底儿的小碎白花，一眼看去与她的白衫浑然一体，煞是好看。她那裙子长及脚踝，宽宽松松，乍看去身材稍显丰腴，但她走起路来脚步轻盈，宽松长裙随着她的步幅悠然旋转，别有一种空灵妙境。只见她翩然穿过绿树掩映的红砖小路，往右一转，拐进了一条窄窄小巷。

林一木坐在花园一侧的长凳上，指间燃着一根细烟，他刚一瞥见姑娘的花裙，心里就咯噔跳荡了一下，这个姑娘，是我认识的吗？我在哪里曾经见过她？香烟在他指间兀自燃着，他却呆了一般，脑子转不过弯来。他呆望着姑娘稍显丰腴的背影走到小巷尽头，她若再往右一转，就将拐过楼角，踏上另一条不知去向的道路，林一木从此与她或将永远错过，再无任何交集。

林一木忽地跳起身，指间烟头冷不防灼烫了他的手指，他慌忙中随手一掷，烟头不偏不倚，正堕到路边的一个敞口的垃圾桶里。林一木想喊叫，可话到嘴边却哽住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他迷迷瞪瞪地冲着姑娘即将隐没的巷口焦虑张望，就在这微妙一刻，姑娘的脚步忽然略略一滞，只见她悄然回转头，冲着林一木站立的方向投来惊鸿一瞥，林一木尚未看清她的表情模样，她就拐过巷口，那碎花长裙悠然一闪，呼啦一下就从林一木的眼前彻底消失了。

林一木迷迷惘惘，又有些张惶失措，他的脑子一时陷入一团混乱，他理不出半点头绪，姑娘这一瞥是什么意思呢，说明她曾经认识我？还是片刻之间感应到了我凝望的目光？我和她，到底是相识还是不相识？林一木心里乱七八糟，但他还是机械地小跑起来，避过街路上一辆快速奔跑的出租车，一纵身闪进小巷，向姑娘刚刚消失的巷口快步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