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地被耳机中传来的歌词——“她想要的不多,只是和别人不一样”击中了内心。是的,它是陈粒的《历历万乡》。
我要的也不多,也只是和别人不一样。可我又凭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呢?
一直以来都被一个问题纠缠折磨着:象我这么平凡无力的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你的问题主要来缘于你的努力配不上你的梦想”。的确,象我这种月入三千,在工厂车间操作机器的“活机器人”来说,又有什么资格来哀叹自己的“和蚂蚁一般碌碌无为,却没有蚂蚁一般简单头脑”的生活呢?
努力。对,我需要的是努力,我要努力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我不可以这么自私,只因为自己的一句“不喜欢”就每天过着得过且过,没有上进心的日子。我也害怕有那么一天,真象有些人描述的那样:父母因为患病急需一大笔医药费时,贫穷的我该怎么办?我可以放任不管,自我安慰说“生死有命”吗?我不能。我得管。就算把自己给卖了也得管。可有人要吗?
上一期的《奇葩说》探讨的话题是“没有上进心是不是有错?”我觉得没有错。因为我认为和其他人相比,我就是一个没有所谓的“上进心”的人。什么是上进心?每天熙熙攘攘地追名逐利就算是有上进心,“釆菊东篱悠然见南山”就是不思进取?每个人所追求的东西不同,上进心,其实每个人都有,只不过每个人表现出来的方式不同而已(当然,那些好吃懒做的就不说了)。我还想说,你们这些只知道挣钱的人真庸俗,真没有上进心呢。何必要强求每一片树叶都长成我们自己想要的样子呢?
我有一个堂哥,博士快毕业了,应该可以说是国家的财富了。 有一次我就问他,你觉得就仅仅是为了挣钱而放弃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不是有点可惜?他叹了口气,缓缓答道:可其他人不都是这样吗?谁叫我们处在这样的一个社会呢?“被梦想束缚的人,追逐的其实是自己的噩运”。我承认这句话说的没错,追名逐利无可厚非。但《月亮与六便士》也告诉了我们:“拼尽了全力,只是为了过着平凡的一生”。也许我们追求的是什么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追求的是我们自己想要的,并且为之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至于结果如何,别人爱咋说就咋说了,那是他们的自由。高晓松老师说他暂时不想再回母校演讲,因为他不想再被学弟、学妹问“毕业以后我应该进国企还是外企?”他认为,清华、北大的学生应该是我们国家的国之重器,国之重器应该考虑的不仅仅只是个人毕业以后该去哪里工作的问题。我觉得他过虑了。当然,他自然也有不想去母校演讲的自由。但我还是窃以为他想说的是告诫国之重器们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而不是随波逐流,一心扑在升官发财上面。
既然生命怎么样过都是一种浪费,那么过得和别人不一样又有什么不可呢?
经常在一些文字中看到一些人写到“我突然就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了”之类的话。怎么样才算和自己和解?琐屑、乏味的日子可不是光凭几句“原谅自己的不勇敢”的自我安慰就可以变的丰富多彩起来的。我还是得身不由己的每天去上10个小时的班,去日复一日的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机械化的工作。刘瑜在《逃避自由》里说,她羡慕那些做着机械化工作的人。尽管她在文章里说得天花乱坠,但也并没有让我相信:一个每天站在超市门口的收银员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其实我也有那么一瞬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也挺羡慕那些只知道埋头工作赚钱,只关心银行卡数字是否增加的人。他们就不会去想什么“机械的活着有什么意义”之类的“无聊”问题。
所以,现在的我,还是继续过着自己并不满意的生活:做着自己不感兴趣的工作,又没有能力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每天都在纠结生活的意义所在?自作孽不可活,活该!
每当烦的时候,我就会象一头没头苍蝇似地满大街的游走。这时候的我满脑子充斥着失落与无力感,但又不是完全地目中无人。我会看到日复一日呆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售货员,在熏烟袅袅的烧烤摊前忙碌的中年夫妻,在绿化带种植草皮的老年妇女,在小区门口逡巡的保安,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来回穿梭的女售票员……他们近乎都是面无表情的做着我以为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天上有一双巨眼的话,包括我在内的他们在这一双巨眼看来,和我们人类眼中的蚂蚁有什么分别呢?所以我渐渐地开始觉得人活着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做什么都是徒劳,和一只蚂蚁其实也差不多。我怀疑一切事情的价值。看书有什么用?旅行去那么多地方又有什么用?我觉得我的生活就像一潭落满枯叶静等发臭的死水。我甚至觉得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人类文明发展到了现在,应该可以说是了不起了,可那又怎样?人类最终又能怎样?又想怎样呢?
爱咋样就怎样吧。
后来我发现,尽管我在漫无目的的行走之中并没有找到人生的意义。但我自己的内心变的平静了不少。这大概也许是看到无以计数的人们也和我一样过着没有色彩的生活心里多少得到了一点平衡的原因吧。但是我也知道,这还远远不够,我需要找到自己愿意舍生忘死坚持的事情才可以彻底放过自己。因为好多人从事着他们自己并不喜欢的工作,仅仅是为了生活,为了家人和自己的日子能够过得好一点点。与其说他们在做一件自己不喜欢的工作,还不如说他们拿了这件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交换了一个他们喜欢的事情。从这个角度来说,本质上他们其实也是在从事他们喜欢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只是看你愿不愿意。
也许有一天我也能够找到那个让我心甘情愿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的东西。虽然生活如一潭即将发臭的死水,但我又何尝不可以种上几株荷花来清淤呢?
行走,是我平复心情的唯一、有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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