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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灿若星辰

曾经灿若星辰

作者: 三月云端暖 | 来源:发表于2018-08-20 14:46 被阅读7次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项规定说感情看起来无缝、相处得很融洽就不能分手,也没有一个说法是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就不能存活。我们总以为活的地方哪怕不是童话也总是会相对纯真一点,却忽略了,现实如同每天的阳光一样,丝丝钻进我们的生活。

        钱度是兰声的朋友,也是兰声同窗四年的大学同学,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是兰声相处了六年的男朋友。

      钱度是那种很活泼,长相帅气俊美的男生,所以刚上大一,女生宿舍就流传出了他的照片。兰声是个在宿舍里比较怪异的女生,之所以怪异,是因为兰声从来都给人一板一眼的感觉,不爱说笑,也从不会聚众一起聊天,所以,兰声从来也没参与过讨论那些靓男俊女的事,刚开始,宿舍的人会拉她过来一起聊聊天,但是兰声总是一言不发,舍友笑的时候,兰声也没觉得好笑。久而久之,宿舍的人再“聚众”的时候也就没拉上兰声了。

        有一次,舍友又闹开了花,她们很是兴奋地在那里讨论哪个比较帅,最后越来越激烈,宿舍的“大姐大”一激动,拉上正上完厕所准备去看书的兰声,塞给兰声两张照片“兰声,你说,这两个人哪个比较帅”。

      兰声楞楞地看着四五个人一起盯着自己,不是很舒服,忙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照片。入目的是两个帅气的男生,两个都很帅,但是兰声偏偏看着一个穿着简T搭短裤的男生,他爽朗的笑颜和旁边两个深深的酒窝吸引到了她,兰声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酒窝。兰声沉浸在男孩深深的酒窝中,没有觉察到舍友都怪异地盯着自己。

        “哟,原来兰声是喜欢钱度啊”。兰声是在这句突兀的打趣声和舍友们的大笑中醒过来的。脸刷地红了,丢了照片就爬上了床,也不顾正是秋老虎的十月天,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觉得丢脸丢到家了,然后,也记住了那个够自己刻骨铭心半生的名字——钱度。

        自那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兰声老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钱度的身影,耳里也老是能听到有关钱度的话题。兰声想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听,可偏偏事与愿违。钱度因为出众的外表和开朗的性格,当上了班长。兰声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放开这个一眼就定格在自己脑海里的男生,索性时常远远地关注着他。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半年,下半年悄然而来,新的课程也来临,作为药学专业的药学生,新一学期学校安排了一系列的实验课,其中就包括很多人战战兢兢的药理实验课。这个课程难倒了大片妹子,因为要接触和解剖活的蟾蜍、兔子和老鼠,所以,实验课来临之际,很多女同学都相继抱了很多男生的大腿,兰声没有,还是一个人。好几个星期的药理课中,到处都能听得到尖叫声,兰声有时候会默默地寻着尖叫声看去,准会看到钱度被簇拥着,不紧不慢地在帮忙和善后着。

      不知不觉到了期末,各科都要考试了,药理实验课更是因为在前面考,所以很多同学也经常上完课还呆在实验室。这一天,兰声正熟练地固定好小白鼠,突然听到让自己浑身一顿的声音“哇哦,厉害哦”。

        兰声抑制住自己心里的捣鼓,转过身,看到钱度正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那一双犹如旋风的酒窝深深地窝着。兰声觉得有点尴尬,就问了一句让自己羞愧至死的话“你是谁?”。

        钱度明显一愣,然后大笑不止,笑过之后,然后说“你们舍友经常对我说“你的兰声又看着你咧”,你不认识我?嗯哼”。

        兰声像吞了苍蝇一样憋不出话,心里的伪装轰然一塌,虽然经常在宿舍听到舍友类似的话调笑自己和钱度,但是兰声绝对没想到她们还在钱度面前说。钱度明显感觉到了兰声的不自然,收住笑“哈哈,我也知道她们是开玩笑的,毕竟我是班长嘛……对咯,你跟很多其他的女生不一样哦,很厉害哟”,钱度边说边努头指着正在一边四肢八仰的小白鼠。

        兰生有点窘迫又有点欣喜地看着钱度,半天挤出一句话“我喜欢解剖”。

        “这样子啊,这我可找到伴了。”

        兰声楞楞地看着钱度,不解。钱度笑笑,不解释,随即让兰声继续,自己看一下兰声怎么操作。兰声很是淡定地回过头继续帮小白鼠打针,只是钱度可能一生都不知道,指间深处,兰声在抑制自己的手抖动,控制自己让注射液缓缓地进入小鼠尾部静脉。

        那天,实验室关门的时候,兰声和钱度才离开,钱度提出送兰声回宿舍,兰声慌忙拒绝,然后小快小快地转身离去。

        这天夜里,兰声躺在宿舍床上,度过了上了大学后第一次失眠的夜晚。

        自那以后,钱度老是会点名兰声,让兰声帮忙解剖操作,让兰声帮忙发作业之类的,而且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刚开始,兰声总会收到来自各种人的各种眼神,还有听到各种窃窃私语,时间久了,不知道是兰声习惯了还是大家习惯了,听到的声音也少了,兰声也见怪不怪了,然而钱度的要求却越来特多,从让兰声帮忙霸位置到买早餐,兰声觉得钱度越来越猖狂,所以会霸位到两个相隔很远的位置,也会转交给正在追求他的女生帮忙买早餐。但是,钱度老是会想方设法坐到自己旁边,也会拿着早餐特地迎着大家的双眼径直走向兰声说一声谢谢。兰声经常恨不得把头缩到地缝里。然后,钱度正追兰声的话就传开了,兰声既困惑又不堪,看着钱度的身边还是那么多女生围绕着,心里很难受,觉得自己该做一些措施了。

        这天一大早,兰声又收到钱度的早安问候和“要求”。兰声一狠心,发了一句狠话“你以后不要叫我了,叫你那些莺莺燕燕吧”。然后,兰声关了手机就去上课了,上课也特地不跟平常一样自己坐,而是挤在左右有人的座位上,所以,然后,一下课就溜进女厕所不出来,直到上课,也不看钱度。

        就这样躲了一天钱度,下午下课后兰声溜出教室,快步了许久,还是犹豫着回头看了一下身后,发现没有那个身影,明明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却无端难受得很。这时,自己的一双手突然被抓住了,兰声惊呼出声,看见手的主人正抓着自己跑。兰声看着被紧握的手,呆呆地看着,忘记了挣扎,任由着钱度拉着自己跑。

        钱度拉着兰声跑进了校园里情侣约会圣地——小树林,兰声气喘吁吁地看着面色微有变化的钱度,“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说完转身就想走。钱度再次拉住了兰声“兰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接受我”。

      兰声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头看着钱度。

      “我喜欢你,我想追你,你不会不知道的,你看不见吗?”。钱度继续说。

        兰声面对如此直白突兀的语言和冲击,睁大双眼看着钱度,不可置信。

        “兰声,你喜不喜欢我”。兰声看着钱度突然放大在自己眼前的面孔,看着钱度真诚的双眼,耳朵突然有点耳鸣,但是,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那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兰声想,自己肯定是被钱度那魅惑人心的帅气迷惑了,所以,兰声言简意赅地答了一个字“好”。

        然后,在那个阳光不算耀眼的下午,猝不及防,钱度听到那个自己想听的字后就轻轻地逆光吻下去,兰声二十几年的初吻瞬间被夺走了。

        自那之后,兰声和钱度就在一起了。学校虽然有很多追求钱度的女生,可偏偏钱度都拒绝了,参加聚会都带着兰声,听着别人调笑自己带家眷之类的还特别开心,兰声也由刚开始的窘迫不安渐渐习惯了别人的调笑。钱度生来就注定不平凡,兰声很清楚只要跟钱度在一起,众人聚焦的镁光灯就会照射进来。兰声刚开始觉得特别难受,可是想想离开钱度,光是想想就很无法承受。兰声咬牙坚持并改变,逼迫自己去适应钱度的一切。钱度有时候心疼兰声,让她不要勉强,还笑着摸着她的头“傻瓜,我跑不了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会离开你好不好……你不信啊,不离开你方圆十里好不好”。说完,送上自己的杀手锏——微笑杀和亲吻。兰声总是在这方面缴械投降。虽说如此,兰声反而更加倾向于改变自己,适应钱度的生活。

        没有成为钱度的女朋友之前,兰声跟所有女生一样,看到的钱度永远是完美的样子,钱度就像每个女生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珠穆朗玛峰。相处久了,兰声才真正认识到那句话“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钱度就是那庐山,他还有很多面目。谈恋爱伊始,钱度很会照顾兰声,即使再忙也会抽很多时间陪兰声,那个时候,除了天天上课腻在一起,还有晚上两个人都会去约会,哪怕后来随着钱度接触的人和事更多更广,约会的时间少了,但是每天晚上的“蜜月”也从未停止。最经常去的就是学校情侣约会的必定场合“小树林”,小树林里除了养眼的树和花,石凳,兰声觉得最深刻的就是小树林的月亮和星星了,依偎在钱度怀里的时候,数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兰声觉得体会到了慢慢变老的天长地久。那时候的兰声,脑海里想着以后跟着钱度一起会慢慢变老,觉得自己的一生都那么倾城,直到后来,兰声才知道,仅仅是那时候的时光倾城而已,不过,那也是后事了。有时候,兰声跟钱度也会因为一些事情吵架斗怄之类的,其中主要是钱度身边各种类型女生实在太多了,虫子多了你都不知道哪一只会咬人,即使不咬,也会成为祸患。兰声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哪怕脾气再好也会有生气的时候。

        兰声和钱度的爱情,打破了学校里面特别是医药专业一毕业就分手的魔咒,两个人就这样相对平静地度过了大学四年。两个人实习也是在同一个地方,钱度想去动物研究中心,因为钱度对药理实验感兴趣,兰声咬咬牙,也报了一样的地方。实习结束之后,就是工作问题。两个人都想在城市拼搏一下,所以都选择在茫茫人海中找工作。钱度凭借自己较出众的外表和大学卓不错的履历很快就找到了一份自己热衷的药理实验研究所的工作,兰声本身条件也不差,但是兰声的药理实验所面试没过,沮丧之余,钱度一度安慰兰声,鼓励兰声去面试医院,没想到脱颖而出,直接录取了。钱度很是开心和骄傲,但是钱度没有看到兰声深深的惆怅。

      自从工作后,兰声与钱度约会的时间就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难得一见的时候,兰声总是特别兴奋,兴奋到每次都失眠,兰声跟钱度逛了好多地方,到过很多城市,兰声曾对着钱度的耳朵,背后是波涛汹涌的海浪,经着蓝天白云和美好的心情,大喊“我走过的地方,所幸都是你”。兰声觉得这是自己讲出的最肉麻的情话,虽然因为正值涨潮钱度没听清,一直追问,兰声只是笑着,任凭钱度怎么问都不再重复。

        兰声以为,自己会幸福的,兰声也相信钱度会遵守自己的诺言,待他成功之日,一定会正大光明的娶自己,所以,哪怕看着周边的同学朋友一个个相继结婚,自己也从未恐慌过。兰声觉得自己的婚姻哪怕没有电视剧精彩,但是肯定也是会比电视剧幸福。

        钱度约兰声出来的那天晚上,月明星稀,正是年底,过几天就是春节了,可是兰声因为职业的特殊性,春节得上班。这本来是很难过的一件事,但是,因为有钱度陪着,兰声觉得还是很幸福的。所以,当钱度约兰声出来时,兰声很爽快,也很轻快。那天晚上,钱度带着兰声一如既往地逛了大半个城市,分别之际,吻得久了一点,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

        第二天上午,兰声在工作之余,发给钱度的信息,很久钱度都没回,兰声以为钱度又在忙,也就像六年来经常做的事一样:等着。临近中午,同事大笑突然拍着兰声的肩膀说:“钱度都回家摆酒席了,你怎么没去啊”。兰声瞬间懵了,一脸迷茫。

        大笑继续说:“你还不信啊,她女朋友是我小学同学,我是看我小学同学朋友圈才知道的,挪,你看视频……”

        “不可能,昨晚我们还约会……”兰声颤抖着身体,点开大笑给的视频,画面中,一双男女正对着一群亲朋好友在进酒和感激,兰声看着钱度身上别着的鲜红花朵,看着他殷勤地在每个酒桌徘徊,听着那刺耳的祝福和感谢,兰声觉得自己正在经历的肯定是世界上最搞笑最雷人的的电视剧。那天,城市的冬日不可多得的暖阳高照了一整天,兰声在休息室里哭了一整天,谁也安慰不了她,大家只知道她一直锁着门,里面不时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和电话未接通的声音。

        钱度删了所有有关兰声的信息,因为兰声根本联系不上钱度,兰声也没有勇气孤身一人去找钱度。在浑浑噩噩的春节假期里,兰声整天红着眼睛黑着黑眼圈,嘶哑着嗓音,话少得可怜。一个星期后,兰声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钱度可以这样,毫无原因毫无解释,所以兰声整天痛不可遏。兰声想,怎么可以有一段感情,说分就分,甚至自己都不知道。

        时间是个磨人的东西,一年后,兰声渐渐从这段感情里走了出来,日子还是过的过,也有很多人追,兰声也尝试着进一步发展,可是一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兰声总是会当缩头乌龟逃避,大笑曾笑兰声还是没想开。兰声想,也许吧,怎么可能会想开啊,一边感叹自己虽然是学药的,却救不了自己。直到有一天,兰声一如既往地坐在窗台,一张处方单伸进来,兰声接过手,抬起头习惯性地说“稍……”,“等”字还没出口,硬生生咽在了喉咙。大笑正在旁边坐着,听到异样,抬起头,窗台的另一个人,不正是钱度还有谁。钱度可能是匆忙之中来拿药的,所以也没抬头,听到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震,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一脸尴尬地看着兰声。兰声瞬间手忙脚乱,大笑看着兰声转过身,脖子都红了,眼睛更是有泪花在打颤,失去理智但又强作镇定地去拿药,拿错了好几回,最后也不看药,直接塞给了大笑核对,然后转头就进了休息室。大笑接过处方单,看着手上绿色的儿科处方单,心里感叹了一句“冤虐啊”。待药物交给钱度时,钱度看也没看逃命般地走了。大笑转身进入里间,对着此刻红着眼睛在门后的兰声说“放下吧,兰声,这种人不值得的,不要问为什么了,不值得”。兰声瞬间泣如雨下。这一天,像是应景,城市下了一整天的雨,雨结束的时候,兰声觉得也是结束一切的时候了,兰声终于相信,自己经营了六年的感情,终究是爱错了人,自己一个人把自己如困兽般折磨了自己一整年,也是时候放下重新出发了。毕竟生活不是偶像剧。

      如果爱,请深爱;如若不爱,果断放;如果爱不起,请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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