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孙觉导演做事向来利索，说了开始，便不会给任何人喘气的机会。孙觉做事精益求精，所以他算是导演界出了名的能在最短时间拍出最好的作品的人。
这天按照以往的惯例，还是平生和江林送余景灏去的剧组。这次拍的大热古偶IP《少年游》，原著的书迷围起来可绕地球三圈。这部小说之前余景灏有看过，虽然遗憾不能演男主，但能演男二他已经觉得是上天在眷顾他了。
所以拿到剧本余景灏难免有点激动，兴奋整个车里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江林向来喜欢泼人冷水，看见的得意的样子忍不住说：“等你知道男主是谁，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言外之意就是，你演技太差，到时绝对又会被人无情的秒杀。
余景灏言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江林也是喜欢暗讽他的，字里行间的意思他也隐隐的体会到了。
余景灏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弱弱的问道：“江总男主是……”
“这个人和你也算是有不解之缘，只可惜是孽缘。”江林虽故意卖关子，但意思却又很明显。
余景灏开始以为是周嘉豪，因为男主的原型几乎按照周嘉豪来写的。但听到孽缘两个字，心里不禁又想到了另一个人。
还真是孽缘啊！
不过也无所谓了，该来的就让他肆意的来吧，人总是要成长的。
余景灏笑笑说：“谢欢是很好的演员，我正好借此机会和学习学习。”
提到谢欢，江林的额头便有些隐隐作痛。周嘉豪不想演这部剧，就代表余景也没有了希望。但这又是一次绝佳的机会，要怎样说服导演的问题又缠绕了他整整一个晚上。
原本孙觉中意的男主是周嘉豪，男二是谢欢。所以这部剧与余景灏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周嘉豪接与不接的权利在江林手上。再有就是投资方也是把宝压在周嘉豪身上的，所以余景灏才有了隐隐的希望。可现在江林却突然说周嘉豪不演了，孙觉气得头发都快烧起来了。
孙觉压抑着心里的怒气沉声道：“江总韶华也出名的大公司，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言而无信。” 孙觉顿了顿，脸色就冷得就像裹了一层霜接着道：“既然不能演，江总就应该事先说明，现在投资方听说男主不是周嘉豪已经撤了好几个请问江总这个损失我是否应该找你算。”
江林的脸上这会也好不到哪里去，投资方撤了，那么他想要把余景灏塞进去就这一个办法，这是他也不想再拐弯抹角的去绕圈子。
江林说：“这件事是我没有解决好，至于后期的资金链也应该由韶华来负责。”江林顿了顿：“孙导我抽支烟，介意吗？”
孙觉到也不是没有耐心，既然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只好慢慢解决。其实这件事，孙觉最多也只能责怪江林一通，合约没有签，江林现在完全可以拍屁股走人，可他却说要出资，所以孙觉很想知道江林心里打着怎样的如意算盘。
孙觉点了点头说：“你请便！”
江林慢悠悠的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把烟雾慢慢从嘴里吐了出来，烟雾腾空而起，缭绕在上方。等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白烟，慢慢散去才开口道：“孙导这部剧是不是马上就要开拍了。”
孙觉好整以暇的点点头道：“是。”
“现在再去拉投资方也来不及了对吗？”
“是”孙觉任然只回答了一个单字。
其实现在去拉投资也不是来不及，怕的是后面资金链接不上，一拖再拖的戏拍出来必定不会好。
江林笑了笑说：“孙导损失了多少，韶华都可以补上，只是我们先前谈的条件还作数吗？”
孙觉早就把余景灏丢到了爪洼国，这会哪里能想得起来，孙觉道：“江总有什么要求不妨说来听听。”
“把男二留给我。”
孙觉早想到是这样的这也是娱乐圈的一个现象，就是所谓的带资进组。孙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江总你认为我会冒这个险吗？”孙觉顿了顿又说：“对不起江总男二我已经有人选了。”
“哦，那么周嘉豪可能就只能彻底从这部剧里消失了。”
“江总到底是什么意思”很显然，孙觉任没有放弃周嘉豪。
“男二留给我，周嘉豪来客串免费的。”江林把手里的烟摁灭了继续道：“这样观众可能会更加期待。”
有的人确实很有号召力，就比如周嘉豪。现在很多剧都会请一些一线去客串，很多人从开头追到尾，就为自家idol的那一秒出境。这样可能也会成为这部剧的看点这也无可厚非。孙觉作为导演自然要以收视为先，谢欢也是当红流量只要调整一下角色，男二留给江林也不是不可以。
孙觉沉默片刻没有说话，便也是默认了。
只是为了余景灏，羊还是得送入虎口。
时间在余景灏和江林的谈笑声中过得飞快，两个小时后他们到了剧组。
余景灏下车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谢欢，虽然隔得很远余景灏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盛气凌人的气场。余景灏不禁又担忧了起来，毕竟谢欢知道他弱点，不知道谢欢这次会不会故意刁难他。
然而事实证明，是余景灏想得太多。谢欢不仅没有给他难看，还在他忘词的时候主动给他做了人肉题字板，当然谢欢不能把真的把字写在身上，主要还是靠口型来提醒他。
刚开始余景灏始终不敢接受他的好意，无事献殷勤的背后一定会有阴谋的存在，余景灏就是在傻也，这个道理他也不会不明白。 谢欢见他不理睬便猜到了其中的缘由，毕竟两人之前嫌隙挺大的，余景灏怎么可能相信他是真的在帮他。于是谢欢趁着导演不注意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说：“不要想太多，我只是不想你拖累我。”
谢欢果然还是只黄鼠狼，这是恐怕是善意的嘲笑的吧，但余景灏最终还是接受了。毕竟这样下去拖累的不只是谢欢，还有整个剧组和自己。
这里虽躲过了谢欢，余景灏却始终没有躲过导演。事实证明孙导的眼睛是雪亮的，孙导一开始就发现了问题，只是没有拆穿。因为据他所知，韶华的人多数都是一线或二线的流量小生，不是因为他们签的都是有流量或有粉丝基础的人，而是因为韶华老板眼光毒辣而且对旗下艺人要求严格，别的不说至少演技方面是业界良心，无可挑剔。
孙导虽发现了问题，但还是相信余景灏可能只是一时没有进入状态，所以孙觉是在给他机会，也是在给自己机会。
但几天下来，余景灏不仅台词功底差而且演技几乎为零，只会各种瞪眼。
这天孙导实在看不下去了，孙导扔掉了摄影机喊道：“余景灏，你面瘫给谁看。我要的是演技不是吹胡子瞪眼。”
余景灏原本以为自己在《恶魔》剧组磨练了那么久，处了台词演技方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他演技还得到过李导的认可。却不想孙却觉的他演技差到只会吹胡子瞪眼，余景灏的信心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下班时孙导还刻意把他叫到一边，孙觉踩着沉重的步子在屋里踱来踱去，却始终不开口说话，他的脚步声很响，听得余景灏心慌慌的，想先开口说话，却又不敢张嘴。余景灏就那样站那里看着孙觉，就像犯了错的学生，在等待老师的批评与教育。
就这样过了许久，孙觉才停了步子问他说：“你喜欢演戏吗？”
余景灏点了点头说：“喜欢。”
“但你知不知道有些事不是因为喜欢就可以了，关键还是看你的天赋与努力的程度。”
“孙导，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孙觉皱了皱道：“你演了多久的戏。”
余景灏如实回答：“两年，但……很多都是跑龙套。”
“不要为自己的不努力找借口，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孙觉突然语气凌厉了起来：“跑龙套就不能学到东西吗？事事皆学问，只要用心了什么学不到。戏如人生，人生如戏，这些皆是来源于生活。想要演好戏平时多去了解生活，多去看看别人是怎么演的。”
余景灏言闻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整天把喜欢挂在嘴边，却始终没真正去努力过。要是在跑龙套那两年多用点心，现在也不至于会是这样。
余景灏把头埋到了地上说：“孙导我知道了。”
孙觉原本也只是想了解余景灏的情况，问了几句大概也就知道了他的水平，孙觉也不为难他，孙觉道：“拍我的戏，没有演技是绝对不行的，所以我在给你一次机会我要一天天看到你改变。”
余景灏点了点头道：“谢谢孙导，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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