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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迷茫的时候，总有人把无用的痛苦作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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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优唯猛地一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嘶吼的冷风。
眼镜那一组的人迎上去帮优唯一组的换下装备，眼镜问：“这次有什么发现吗？”
优唯摇了摇头。
'老师'坐在炉火前，背对着门口，慢悠悠地说：“我说了别浪费功夫，我都找不到出去的办法，你们很难出去的，这座山想让我们走的时候，他自己会让我们走的。”
'老师'说完，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
优唯把抗寒的衣服和登山装备都丢到地上，发出沉重的落地声：“你说过我们也可以做到你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你说的话无法阻止我们的前进。”
“我没想阻止你们的前进。”'老师'耸耸肩。
“那你说这些丧气话。”
“我只是想阻止你的无用功。”'老师'的白脸转过来，背对炉火时几乎全黑，“不过看来我的阻止也是无用功。”
'老师'又继续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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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这里已经七天了。
七天前，他们从手机屏上坠入白色的深渊，最终轻飘飘地掉到了一片雪地里。
起身的时候周围都是暴风雪，能见度非常低，一旦超出四五米就看不见人了。
而'老师'，站在他们身前。
'老师'在他们冻死之前将他们带到了这栋小屋，这里燃着炉火，房间足够。
啊，当然，他们死不掉，这是一种夸张形容，按'老师'自己的话来说，他们要是冻得完全走不动永远杵在雪地里，也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我想你们需要休息。”'老师'当时说。
但是他们没有，眼镜很快定出策略，剩下的十四个人，除了被随机抽中的两个人，剩下十二个四人一组分为三组，每隔两天，派出一组去探索，寻找出路。
优唯带着三个人，眼镜带着三个人，而哈姆这一组，则当然是羽毛，十四，和林杰。
这片空间是一片暂不知晓边界的雪地。整个世界都蔓延着剧烈的暴风雪，几乎不可视物。
而这种不可视中，只有一个东西例外。
一座平顶的雪山。
那座雪山的影子，是这片实质的迷茫中，唯一的方向标。
哈姆这一组是最先出发的，他们反其道而行之，朝着雪山影子的反方向走，走了几个小时，发现了悬崖，不得不返回。
眼镜选择了朝着雪山方向去，不过走了很久都没发现有什么东西，最后返程时安置了很多辅助装置，以帮助优唯他们前进。
不过从优唯的反应看来，他们也是毫无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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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又该我们了？”羽毛躺在床上。
“是的。”哈姆躺在旁边的床上。
哈姆四人分到的房间在木屋二楼的边角，四张床，中间用一张帘子隔开。
但是现在也没有谁换衣服，所以羽毛没有把帘子拉上。
风雪敲着窗，屋里的呼吸很安静。
“林杰，十四呢？”羽毛看着天花板问。
“不知道，为什么会问我啊。”林杰有些奇怪地回答。
“因为问哈姆他肯定说不知道。”
“不是这个问题啊。”林杰想说为什么问自己一个男生，明明十四睡在羽毛自己旁边，但是没说出口。
“好无聊啊。”羽毛看着天花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是啊。”见哈姆不说话，林杰草草接一句。
“真好。”羽毛说完笑了笑。
林杰不太能理解。
交谈到此结束，沉默挤进屋里。
风雪敲着窗，屋里的呼吸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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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会做饭？”眼镜有些意外。
优唯很有领导气魄，由内而外散发一种正直，教训黑木的时候露出的肌肉说明了她身体的强健，也说明了她的坦荡。
但是眼镜说实话没有想象过优唯戴围裙的样子。
“不适合？”优唯朝眼镜抬了抬眉毛。
“没，只是有些惊讶。”眼镜回答。
“一个没有依靠的女生不只需要肉体上的强健，生活也得能够自理。”优唯不甚在意地回答。
“不说别的，你找我干嘛？”优唯看向眼镜。
“刚才十四来问我，他们明天是不是也要沿着你们的路一路走下去，说万一那个雪山只是一个幻想，这样走下去永无止境。”
“那你怎么想的呢？”
“我就是想听听你怎么想的才来找你。”
“这么说话说白了就是不想去了呗，我给不出回答，我只能说他们要是不愿意去那就接着往下轮，如果你们都不愿意去，那就我自己去。”
“你，好坚定。”眼镜有些无话可说。
“比起你们来确实应该强一点。”优唯语气里没有看低的意思，只是单纯陈述自己的自信。
眼镜知道优唯没有看不起的意思，所以没有生气，反倒笑了一下。
“说句实话，就像'老师'说的那样，这两天，我感觉轻松一点了。”眼镜靠着厨房门框说。
“想念休息了？”优唯熬着汤。
“可能是吧，黑木的事，十四的事，我都已经挺累的了。”眼镜没有去看优唯，盯着自己的脚。
“但我不能停下来。”优唯说。
“我一旦停下来，就动不起来了，我必须把自己赶着走。”
眼镜看向优唯，但是优唯盯着汤锅，明显在回忆。
“我可以听吗？”眼镜轻声问。
优唯朝眼镜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个碗，舀了小半碗汤递给眼镜：“尝尝。”
眼镜接过，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口：“嗯，好喝。”
“那你需要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吗？”优唯看似莫名其妙地问。
眼镜听懂了，苦笑一下：“不必知道。”
“那就对了。”优唯也笑了一下，拿出一个大盆，“让他们准备吃饭吧。”
眼镜点点头，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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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干嘛了啊？”看着十四进门，羽毛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趴着看向十四。
十四走近在旁边的床上坐下：“去问了问他们我们后天怎么走，再去找'老师'要了本书。”
“真负责啊。”哈姆来了一句。
“快说谢谢十四。”羽毛于是对着哈姆说。
“谢谢十四。”哈姆答。
林杰在一旁憋笑憋得很艰难。
“你借了什么书？”羽毛又问十四。
“'老师'说这里已经过了太久，能找到的书没有我们在的世界的了，只有这边'时间之外'的人写的。”十四把手里的书递给羽毛看，“书名看不懂。”
“讲了什么？”羽毛随手翻了翻。
“不知道。”十四说。
“'冬日夕阳'，那是西班牙语。”'老师'突然出现在门口。
“哇！吓我一跳！”羽毛差点蹦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十四进门的时候就在了。”'老师'看了看林杰。林杰向羽毛点点头。
“林杰你怎么不说声啊。”羽毛惊魂未定。
“我以为，你们都看见了。”林杰说。
“事实上，只有羽毛没看见。”哈姆翻了个身。
“作者的名字叫布兰卡•哈辛塔，我记得很久之前见过她，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只不过后来没再见过，不知道去哪了。”
'老师'走上来接过了这本书：“这本书的中文翻译还是我的朋友做的，我也很惊讶，这里居然有一本。”
“有何贵干？”哈姆在床上没动。
“我来提醒你们一下，因为过两天你们就会看见那座雪山。”
“我们已经看见那座雪山了，现在都能从窗户看见。”哈姆没好气地说。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明天很有可能，将会真正看见那座雪山。”
'老师'不再谈论他们的行程，而是转手把书还给了十四：“来，文学少女，这个故事不算美好，但是非常有趣，虽然我也没有读过，但是我的朋友向我保证它非常有趣。”
“虽然这么些年他跟我保证过的东西大多都是假的，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再相信他一次对吧？”
“那么，打扰了。”'老师'准备退出房间。
“等等。”哈姆坐起来。
“你是怎么来这儿的？”哈姆问'老师'。
'老师'的脸上没有表情：“你们是掉下来的对吧？”
林杰点头。
“我是怎么来的呢？爬上来的？”'老师'像是忘记了一样，用疑问的语气说着。
“说不定我就在这里面。”他最后说。
“哇，好大的雪啊。”'老师'留下最后一句，搓着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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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注意安全。”眼镜拍了拍哈姆的肩膀。
哈姆点点头，戴上护目镜，出了门。
整个世界都是风雪。
哈姆扯了扯左手的绳子，短暂的等待后，三次震感分别传来。
他们都在。
能见度太低了，为了防止走散，哈姆他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腰上和包上系了两根绳子，然后再用左手攥在一起。
哈姆走在最前面，顺着眼镜和优唯他们做下的标记走去。
人在风雪里是说不出话的。他一步一步踏实，不断地用右手擦着护目镜，但是视野都还是越来越窄。
终于，在擦不掉的冰快要覆盖整个护目镜的时候，哈姆到了眼镜他们建起来的第一个避风港。
那是一个向下挖出来的小雪洞。
哈姆走进去，慢慢地收着绳子，直到身后的三个人都走进来。
哈姆摘下护目镜，用保温杯里的热水化开一点冰，眼睛附近冻得通红。
“休息一下我们继续。”哈姆说。
“好难走。”羽毛嘟着嘴巴。
“没办法，要是我们连优唯走到的位置都到不了，回去没法交差的。”林杰说。
“什么都没有，走下去能有什么发现。”十四闷闷不乐。
“那我们打个赌吧。”哈姆笑了，“就赌我们今天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
“那个'老师'不是说我们今天会看见雪山吗？”林杰说。
“我们不是一直都能看见雪山吗，我巴不得我看不见它。”羽毛笑了。
“赌吗？”哈姆问十四。
“我赌找不到。”十四没有犹豫。
“林杰呢？”
“我觉得，找不到吧。”
哈姆再看向羽毛。
“我觉得可以！我们运气很好的。”
哈姆哈哈笑了两声：“那我也赌能找到，正好有和没有各两票。”
说完他站起来：“那就出发吧各位，我可是赌了能有发现的。”
四人收拾了一下，钻出了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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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应该差不多回来了。”眼镜看了看逐渐暗下去的天色，坐在火炉前，盯着门口。
“嘭！”哈姆推开了门。
后面三个人跟放假回家的小朋友一样怂着脑袋跑进门，然后哈姆一把把门关上了。
眼镜一挥手，叫上几个人帮忙卸装备：“先来暖和暖和。”眼镜把他们拉到火炉边。
“找到什么了吗？”等哈姆四人脱掉装备后，眼镜问。
哈姆带着得意的笑容点点头，转身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相机递给眼镜。
优唯和其他人都凑到眼镜身边。
眼镜打开相机，里面有几张新相片。
坟墓
哈姆他们发现的，是一个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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