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说来话长。可能正是因为学习压力大了，高三同学们的荷尔蒙在压抑之下好像却渐渐高涨。拿Q所在的班级来说，高三开学才两个月左右，班里的绯闻情侣增加了好几对。有的明显到老师都看出来了，又是做思想工作又是叫家长。有的则是扑朔迷离，看起来只存在于同学们的窃窃私语里。Q其实也暗暗喜欢一个女孩，但可能是因为他略微早熟，考虑的较多，不愿意现在表露什么。或许高考过后应该向她表白吧，他想。但他有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J可就不像他想这么多了。J在Q的眼里，就是个谈恋爱专家。事实上，上面说的那对被老师叫家长的情侣，男主就是J。不过让人无奈的是，虽然J看起来不像是个乖学生，但学习倒也不差，在班里也稳居中上。老师常公开或私下苦口婆心劝他多用心在学习上，分数提高一定很快，但他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仍然我行我素。

有一次午休之前，J跑到Q的桌边，把一本白色封皮的像练习册一样的东西扔到Q面前，然后转头就走了。Q感觉奇怪，从没见过这本东西，所以立刻打开来看。看开始两段，原来是普通的小说，讲述一个少年在搬家。但之后……情节就越来越白热化，直到开始看见直接的性描写，“……她直接拉出他的音京，掰开自己湿漉漉的两瓣就要坐上去……”，他赶紧把书合上，盖着书的手微微抖着，像刚打翻了一个杯子。他转头看向J的座位，J拿起一个本子挡在自己面前，上面写着两个大字：不谢。

午休中间，本来还有一堆作业，可Q已经写不下去了。他感觉到自己下面一直顶着校服裤子，有些难受，也有些奇怪的舒服，不过幸好校服外套比较大能把凸起挡严。他转头看了J三次，在趴着睡觉一动没动，于是终于还是把那个本子拿出来，夹在练习册中间看。这次午休时间，教室里异常的安静。Q的头抵着，一动不动，但他感觉自己身体的另一部分却是风起云涌。

其实，对于性，这并不是Q的初体验。在初三的时候，有一次路过女生宿舍楼下，不小心看到里面有人在换衣服，他也有和此时类似的感觉。当时他下面顶着小帐篷，感觉自己非常奇怪，迅速跑回宿舍准备睡觉。熄灯后他仍然感觉不舒服，不自觉的用手去摸，摸着摸着快睡着时，突然感觉周身有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空虚，下身竟喷出液体。这事儿真真把他吓死了也窘迫坏了。事后清洗床褥就像做贼不说，自己也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不过后来网上搜索才知道，这叫做设京，并不是什么病症。不过他也因此看到很多说法，说自卫不好，应当尽量少，等等。加之学校环境不宜，他也很少会再自卫。不过梦遗倒是经常会有，于是他就算在家也是坚决自己洗内裤，不知道E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话说，拿到那本书后，放假时他把它带回了家。可能他的潜意识里暗暗觉得，在家里看那本书以及自卫都要安全舒适得多，只要深夜锁上卧室门。他将其藏在自己书桌最角落的抽屉里，多年来，他几乎没在里面放过东西，印象里，妈妈收拾卫生等也很少会打开那里。开学的当天他午睡起得晚了，忙乱中忘记把那本书装进书包带回学校。这之后他在学校的两星期，每想到那本书他就惴惴不安，心内祈求下次放假回家时，打开抽屉能看到它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连位置都没动分毫。如前所述，这次放假当晚，一家人其乐融融去外面吃饭，一切看起来没有异样，他的心早放下了一半，以致回到卧室一时间都忘了这件事。不过现在确是这样的情况，抽屉中空无一物。他的脑袋里此刻也变得白茫茫一片了。

“儿子，帮我在桌子上拿下新买的那条毛巾！”，浴室里传来的声音把他从懵逼状态中拉了出来。原来是E见老公和儿子都洗漱完毕，也去浴室洗澡了。Q知道，肯定是妈妈把他的书拿了，因为爸爸工作太忙，只有年前家里大扫除时才会帮忙收拾卫生。既然这样，妈妈要是提起这事怎么办？Q心里彻底慌了，迟迟迈不开脚。“儿子干嘛呢？”他的妈妈又催道，“来了来了！”，他赶忙回应。不过，也是这个时候，他脑海里突然有了之前从没曾有过的画面，他拿了毛巾，朝浴室门走去，脑子里竟然浮现出了浴室里妈妈的一丝不挂的身体。他轻微地摇了摇头，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一丝羞赧。

敲门之后，E从浴帘后面伸出手把毛巾接过，Q就迅速地关上了门。不过他马上就后悔了，自己为什么关门这么快呢？这不会让妈妈感觉出自己的异样吗？他觉得自己实在应该就像平常妈妈洗澡需要自己递什么东西时一样不疾不徐地关门。真的失误了，他心想，并且因为没办法时间倒流再去关一次门感到无力。不过，此时还有另外一样东西在他脑袋挥散不去。关门前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浴帘，发现因为浴室的灯很亮，把E的身影打在了晃动的浴帘上。其实那身影很浅，因为浴帘并不薄，更绝非是透的。但此时他觉得这个浅浅的身影在他看来是如此得明显，以至于没办法从脑海里抹去。他躺在卧室的床上，感受到几种情绪在他身上乱乱纠缠，有点不安和害怕，有些害羞，不过难以否认的，也有一点兴奋。

其实，那身影对他来说并非陌生。他记得上小学时，爸爸有时加班到很晚，晚上家里只有他和妈妈二人，他们有时会一起洗澡。他印象中，那是一些很开心的时光，因为E总会很细致的照顾他，手抚过他身上让他觉得很安心，水温也总是刚刚好。后来忘了从何时开始，E就坚决不再和他一起洗澡。对这件事他一度摸不到头脑，后来才知道，可能是妈妈觉得他长大了吧。对比记忆中的身影，他觉得与刚才在浴帘上看到的身影真是一模一样。说来，这些年Q深觉自己长大长高了很多，下面也冒出了很多毛，喉结凸起了，连胡子都开始冒头了。但妈妈确是几乎没怎么变。可能是因为老公宠得好，E的性格的某一面也一直有点像小孩子，让人感觉很亲切。也就因为这样，有时候Q真想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妈妈身上撒撒娇什么的，其实前两年也确实偶尔还会这样，但却越发少了。某些事情在悄悄地变化，Q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到了现在，更是不可能再回到小时候那样了吧，Q心想。

各种情绪正在脑中七上八下之时，“咚咚咚咚！”，响起了几下敲门声。Q只听到门外传来声音：“儿子，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