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品

（民师岁月）

做民办教师后，从第二年开始，几乎每一学期我都会被评为先进。除了获得奖状以外，还会有一两样奖品。

当时负责购买奖品的是管财务的钱先生，他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他买的大多是生活中的日常用品，如棉毛巾、搪瓷茶缸、保暖水瓶、搪瓷盆等等。

我记不清获得过多少条棉毛巾了。只记得后来考上师范时带着上学校去的搪瓷茶缸、保暖水瓶和搪瓷盆都是之前得到的奖品。

那个搪瓷茶缸，乳白色，底子上印有一个蓝色的小圆圈，中间是一个 2 字。瓷缸容量较大，能盛得下普通的饭碗两三碗水。

上学那天，姐夫骑自行车送我到钱集车站乘坐汽车。我把毛巾塞在瓷缸里，瓷缸塞在提包口，提包挂在自行车龙头把上。我们走到钱集东边约三里远的陈圩村的时候，路面坑凹不平。突然自行车蹦跳一下，瓷缸掉到地上，正好车轮从上面轧过，嗞巴一声，瓷缸口瘪了一大块。我拾起来看了看，不能用了，依依不舍，还是把它扔进了路边的麦田，十几米远，还听得见嗞嗞的声响。

水瓶是天蓝色的外壳，由硬纸板卷成，铝制的把手，底座周边包有一圈铝环。当时市场价格一块三毛多钱：瓶胆七毛二；外壳六毛。水瓶后来被我用得外壳破损，铝环脱落，下半部分的蓝色变成了土黄色，露出一根根细草丝。每次灌水时都用手托着底部，担心暖瓶胆芯会掉出来。

那个搪瓷盆用处很大，既用来洗脸，又用来洗脚，学校大扫除、绿化栽树等劳动时还常常是必备工具。直用到伤痕累累，多处掉瓷，里面的图案红鲤鱼变成了黑斑马，底部一圈磨到透亮漏水。

保暖水瓶和搪瓷盆一直陪我到师范毕业。离校时好多同学大半新的杯盘瓶盆都扔了一地，我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带着它们，就轻轻地摆放在宿舍床边，估计都被当垃圾清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