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絮语

金帝咖啡，川粤小炒

很显然，老派的西餐厅在这个城市，显得愈发水土不服。我们这儿的金帝咖啡馆，过去很多年都挺矜持的，如今也玩起川粤小炒的把戏……后来，我每次上楼时看到楼梯上隐约的尘灰，心里便觉得不爽，便暗下决心：下次不来了。而事实上，我还是一次又一次地破坏了自己的规矩。

西餐厅是应该卖西餐的，当你把持不住自己的时候，其实是在告诉别人你已经日渐式微——说实在的，咖啡这种泊来品如此缺乏文化自信，令人颇觉得失望。同时，看到类似川粤小炒之类下里巴人却能长躯直入，其顽强的生命力，不由我生出些莫名的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

按道理，跟中餐馆比起来，西餐厅最初的一次性投入要大得多。接下来，日常更需要精心的打理和维护——这样的好处是，不像中餐馆那样，三五年就必须重新折腾一次。西餐厅的店，开得越久就越有格调和韵味。这家店楼梯上的尘灰实在是西餐厅的大忌，因此它的难以维继也便可见一斑。

方勇烧烤，热热闹闹

曾几何时，这个城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过迪欧、上岛、歌德等多个西餐厅品牌，店开得都不知有多少家了？现在放眼望去，纷纷倒下，几乎都见不到什么了，倒是昨晚跟几个小年轻去的那家位于犄角旮旯的方勇烧烤，老店窝窝囊囊，生意却火得一塌糊涂，也许国情民情就这点出息吧？唉，随它去吧，眼看那些男男女女们，就着烤熟的羊肉羊腰羊蛋蛋，把啤酒喝得面红耳赤，或许自是他们的快意人生吧？

中午跟人聊天，说到石楠的花正在开，我便想起某寺院的年轻住持，每到这个季节，总嫌自家院里那棵高大的石楠开花的气味难闻，屡次说起要干掉它——这不就是所谓的分别心吗？如此看来，并非做了住持就有好的修行啊。我以为，但凡自然的气息都有各自的氛芳，唯有人工的香气才是伧俗可耻。

有位女子说，石楠的花香是男人精液的气味，这是种别开生面的说法，煞是有趣——傍晚之时，我去附近的紫荆山公园散步，刻意去嗅到了石楠的花香，果然是传说中精液的气息呀。不过，若问男人的精液到底是何种特别的气息，做为男人的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描述——也许该去问那些淌过男人河的女人们，或者直接去闻石楠花开的香气。

石楠开花，意气风发

前几天，还有位女性朋友，自远方而来，我想请她去吃郑州的老合记烩面，到那儿看人多没法吃，就又打车去城东路的金帝，我知道那里人少、清静——及至下车，她先看到了旁边的刘记羊汤，说是味觉已经调到了要吃羊肉的档位，如此这般我也就依了她。况且，新出锅的羊肉跟我随身揣着的六子粮液组合起来，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果然，就着羊肉喝了几杯酒后，女士有些亢奋，高谈阔论也多起来。说话间，就扯到了饮食男女——她说：男孩在十二岁前，说是乳臭未干也好，说是体有奶香也好，都不会太难闻。十三四岁之后渐成男人，便会有种类似土腥的怪味儿。而女人呢，要么香、要么臭，却不会有土腥的女人……末了，朋友特别声明跟我说这些时没把我当男人，我说我也没觉得你是个女人。那么好啦，酒肉之后，大家都是第三性。

过后细想，朋友言之有理，我觉得石楠的花香便是一种奇怪的腥气——因是土里生出来的，亦可谓之土腥，其实不就是男人的气息嘛。至于女人的香和臭，到目前为止我还未弄得明白——毕竟人生苦短，能够走近的女人还是太少了。而事实上，也实在是不宜走近，她们都如莲花般曼妙，正所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池边红雨，山外白云

沲边红雨，山外白云。再过二十来天，春天就过去了。过去的都会过去，要来的终将到来……还需要唠叨什么吗？不了吧，昨日听说巴黎圣母院着火了，着实有些可惜——人家可不像洞林寺那样的破庙，除了那株巨大的石楠，便没什么像样的家当。据说是巴黎圣母院里安放着神的圣物，还有数不清的艺术瑰宝——寒暑易节，盛夏将至。那么，还是托上苍的福，祝愿这个世界生机勃发、繁荣昌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