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说,上次我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一些吃的东西,其实你可以试一下,用它代替喝酒。她礼貌的对我笑了笑,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喝酒。
不知道她一个女孩,为什么要开一家文房四宝铺子,也不见她招呼客人,只雇了个女孩帮她迎来送往,我住在后面的房子里,她是我的房东。
我初来乍到,很想有个人说说话,只有她一个女孩,当然一开始她比较排斥,我们也没什么话说。我只是拉着她在河边散步,有时候,她看见路过的情侣,脸上会变得不自然,
“下次我们还是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好。”
“不过还是谢谢你。”
有次喝醉酒,发生了一次无意间的谈话,“我觉得自己只能一个人,如果身边多一个人出来,我会很不舒服。不论关系发展好坏,一旦结束,我都会很难过。而且,我不愿意再去改变自己,适应别人的世界了。所以越来越发现,还是适合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愿意跟我说?”
“我不担心你会突然消失,正好我想说说话,遇到了你。即便你消失了,把这些不好的东西带走也好。”
讲着讲着,她就睡着了,这瓶酒从开始喝到现在,其实她酒量很差,一点点就醉。
我知道了她的故事。知道了那个想得却不可得的关中大侠。
“从小,师父就告诉我,别向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伸手。之所以会想起他来,是因为走在路上偶然听到了一个小孩在背诗’清风明月偷我心.....‘, 这么多年,他早就成了享誉天下的吕大诗人。
可这么多年,他一句话也没写给我。
所以我对自己说:千万不要勉强,无双没有别的好,就是知趣。”
“那后来呢?你们有什么发展吗?”
“没有,我现在到这个地方,也是因为他”,我把她扶到屋子里坐下,端了杯茶,“姬无病你知道吧?就是我俩合力抓起来的,想起来还是唯一一次同甘共苦呢,”
讲到这里她突然有了一点小女生的娇羞,能看出来她是开心的。
“有一天晚上打烊了,我在后院等他......”
“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还要等她多久?”
“我们不是说过了吗?”
“那,我们能不能试试.......”
“对不起。”
“现在想起他,心里有一点难过,我跟他并没有成为情侣,重要的朋友也算不上,但更不可能是陌生人,所以该怎么给他归类呢?可笑吧,曾经那么用力爱过的一个人,最后竟然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其实我和小郭比起来,并不差吧,所以我还是很难过,直到他们俩去了京城。”
”所以你也走了?要换个环境?“
“不,有一段时间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一直在想他的样子,也没有力气再做别的事情。师兄和湘玉姐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
“那后来呢?”
她咽下一口茶,长舒一口气,好像很久都没有说话,“还有什么能比他再也不可能属于我更让人心痛的呢?没了。”
“后来我就一个人到这来了,我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可能是真得想和过去的所有决断吧。”
“这个江湖已经不适合我了,我太念旧。”
“后来你回去过吗?” “你说七侠镇?去过一次。” ”见到他了吗?“ ”不想见了。“
“我给他写过一封信,但是一直也没有寄出去,” “为什么?”
“为什么要打扰?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有始无终也活该。“
”当时答应掌柜的演场戏,为了留住小贝,没想到他会冲出来,看到他着急的情形,我下意识的说,“只要她回来,你就会轻而易举的离开我,对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答案本就是显而易见的。”
”以他的性格,一定不是那种见异思迁花心大萝卜的人。“
”他游了一圈,看够了风景。也就是时候回家了。所以自然而然地回到了小郭的身边。“
”其实这件事情,我没有理由怪他的,怪只怪自己没有福气,来得太晚。“
”谁让你有本事喜欢别人,却没本事让别人喜欢你呢?”
她沉沉的睡过去了,给她盖好被子,我走到门外响起她总说的那句话
“有些人,血里有风,天生就要漂泊的。”
是啊,即使命里有你,也没能让我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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