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葬礼,时间很残忍,对每个人都这般。我向来不能参加死者的葬礼,可偏偏死者和我或多或少的存在蛛丝的联系。但我仍是不能受住死者的葬礼。
小的时候,看村里有人死去,总会请来一帮鼓乐者,在埋葬的前夜,总是围满了看丧的人,一边亲人在灵堂哭泣,一边不相干的人在奏乐,围观者旁观嬉笑,好像是在庆祝生命的诞生,我非常的不喜欢。我不喜欢这样的场景结束死者的一生,总感觉对死亡不够尊重,想到自己以后也可能如此这般,悲悯感如泉涌般袭来。我们对出生和死亡总有不同的心情,以至于为何如此,我亦不解。村南的张大死了,我只是得之了这样的消息,我并不悲痛,然村北的我的太爷死去了,我却瞬间的流出泪来。河西的李嫂生了娃,我也知道,但仅仅是知道了这样的消息。我邻居婶婶生了娃娃,我欢喜得很,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个刚降临人间的小生命。人从出生开始,死亡就如影随形般的跟着。每个人都要独自面对自己的死亡,纵使是亲如父母,甚至是再怎麽恩爱的夫妻,也都无法替代彼此的生死。判定人是生是死,亲疏之间难道有不一样的标准吗?当然没有。可是我却对同样的生死有不同情感,一样的生死两样的情,我不明白。这是我不参加葬礼的初因。
参加祖父的葬礼时候,亲眼目睹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一直提醒自己,我信的是无神论,世界不存在鬼魂说,可是我对此有些挣扎,因而一再的提醒着自己。那时我已经看过《庄子 至乐》了,看庄妻死,不悲反而击鼓而歌。他认为人的生命有气聚之,气散人便忘了,把一切生死视为自然现象,如同天地自然四季的运行一样。那时候我知道请鼓乐者奏乐的根源了,也对葬礼的这种现象释然了,但我并不能认同他的观点,毕竟我是看过生物进化论的,很难用气聚人形论来推翻生命孕育论。自从祖父的葬礼后,没当看到有送葬时,就会想起祖父的那场葬礼,不是害怕,那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很扎人。像极了那个老式挂钟的报点声,很刺耳。挂钟在祖父烟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停止了,最后一天的葬礼出棺时刻却意外的鸣钟了。挂钟在无人顾及的这几天一直静止不动,却在抬棺出门的瞬间响起了钟声。等屋里瞬间空了,我突然的对着挂钟默然的流泪。不知道要怎样抹去那眼前的画面。一直记到现在。这仅仅是其中一件小小的怪事,在葬礼的那几天,我目睹了许多奇奇怪怪、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对此迷惑不解,直到现在。此后,更加的不想参加死者的葬礼了。
有些事情不提及还好,稍加的回忆就有些触动,我不愿意参加死者的葬礼,不管是于灵堂哭泣,还是围观无关痛痒的人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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