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 故乡概貌
启明星刚刚露面,周瑆就起来了,赵娟娟已经在院子里散步。在厂里他们比谁都起床早,谁能知道带头人的付出呢?
有人总结:二十八天就能养成习惯,也能改掉习惯!他俩在厂里早起的习惯,依然而然!
周瑆家座东面西,也就是庙梁的西面坡下,崖背上就是庙梁,他和往常一样,去庙梁。今天有赵娟娟作陪,出了家门,向右转爬约六十度的坡,再向右转再爬约有七十度的坡,就到人们习惯去的庙梁上。
立冬有些日子,山区的早晨是有些寒意!东方山头渐渐发出鱼肚白,预示着天将要大亮了,东方天底下向西的山湾里还是那么黑,特别是顾新庄原头,夹在蒙蒙亮的东方天和黑漆漆的山湾中间,显得那么齐整,像刀裁了一般,齐整的出奇,自然界竟然有那么平的平原,其实,不然,是“伪造”,有人说那是龙背。
落在整齐的原头上的视线,往回平移约两公里,左右有两座山峰一般高,高出整齐的原头约千米,视线再收回来,直到自己本身,再闭上眼睛,你会觉得身在天宫,缥缥缈缈,泡在晨光中,仿佛自己没有四肢,没有思维,潜意识的让新鲜空气摆布!飞向想往的仙境!这种现象不是一种奇特的享受吗?
闭眼,再睁眼,就有不同的感觉。现在,俯首,从脚底下开始,慢慢移动视线,细心一寸寸地排查直到顾新庄,多好的盆地呀!左侧高峰的右坡下有一条大沟,右侧高峰的左坡下也有一条大沟,这两条沟东西走向,地势东高西低,山洪在这两条大沟底下从东向西奔腾,年复一年,久而久之形成的。当然,盆地里除了这两条姊妹沟外,它们本身也有大小不同的分支。左边三条分支,北南走向,北高南低,洪水由北向南流入主沟;右面三条分支,南北走向,南高北低,洪水由南向北流入主沟。左、右共六条分支,基本三三相对。
赵娟娟爱惜地说:“哥,这块土地多好呀!”
“是呀!最大的缺陷,就是没有水。过一会儿,太阳出来了,就能看出来详细地貌。还没有到深冬,应该山上还有草,其实,光秃秃的。当然,不是直接没有长草,而是,长寸把高的小草,草茇之间最近约有一公分,最远约有二十公分,最均衡的距离也在约五公分、十公分,不等。远远望去没有绿色,只是黄土色,周家湾地处黄土高原的一份子。”周瑆是给赵娟娟回答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你看,盆底上有一个汉字。”
“非”赵娟娟根据姊妹沟为非字的两竖,以山为非的左边和右边的六横,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
“对,是个非字,你把山作为非字的六横,也能这样来搭配。姊妹沟两边的六条小沟,也能成为非字的六横,就是没有六条山作横更规则,全都用沟为非字的笔画,可以不用想像,是天工用凿子在平原上凿了个非字出来。如果,有天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请来天工把这六座山铲除,形成一个地地道道的盆地。”周瑆想望地说。
“对,你不是刚才看出来的吧?一定有过梦一般的想法的!”赵娟娟若有所思地说。
“是,我早就看出来的,毛主席他老人家写过一篇文章,题目是《愚公移山》,愚公以挖山不止的精神,感动了上帝,上帝给派来了神仙,神仙背走了太行山、王屋山。我经常在想,用什么办法也把上帝感动,背走这六条横山,把土放到庙梁和阴碥中间,让庙梁和阴碥连成一座山,山底下留出层层递增的出水口,就成为一个完美的盆地。把天阴水,合理安排,供人、畜用水,又能浇田。四面山上合理绿化,就减少风力,周家湾就是个宝地。”周瑆微微闭眼,昂首挺胸,慢条斯理的说“周家湾里的土质非常好,八平方公里土地,够顾新庄和周家湾这十七户人祖祖辈辈种庄稼了。如果建成农家乐,让城里人也来品尝农家风味!”
赵娟娟随和的说:“有理想的人,一定能感动上帝,你就是你的上帝。”
“有道理,我能理解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话,人民就是人民的上帝。我要努力挣钱,让周家湾里的人知道走出去的好处,摆脱没有水的苦难,感动“勤劳”这个上帝!把这六座山搬走,就不用搬迁出去了”周瑆自信地说。
“周瑆回来了,搬哪些山呀!这是你家亲戚吗?”冯士龙从庙后突然走过来,随和的问道。
冯士龙从部队回来好些年,在部队的生活习惯还没有变,每天,坚持锻炼,上庙梁也是他早晨的必修之课。冯士龙从部队复原回来就经常讲述南国风光无限,启发了村里人,包括周瑆在内。
“表叔好!这是我家表妹。大家齐心协力把眼前这六座山搬走!”
“你家亲戚我都知道,我猜出来了,是你媳妇吧。”
“哈哈哈,您猜错了。”
“姑娘是哪里人?”
“甘肃静宁”赵娟娟回答。
“周瑆,我猜对了。”
周瑆热情的握住冯士龙的手说:“表叔,您给把把关。咱们这里最不理想的是什么?”
“是个好姑娘,我是出过远门的人,没有比这姑娘更好的女孩子。姑娘啊!周家湾条件还算可以,要是有水呀,哪里都不去。你没有去过南国吧?那里是好地方,山清水秀,人秀丽,山河娇…… ”冯士龙回忆地说。
有来人打断冯士龙的话:“冯士龙又说你的南国北国之春啊,又给…… 周瑆回来了?周瑆不 是没听过你说的那些不沾边的事,你经常说这些,别的娃娃都听腻了,就把周瑆给听上瘾,也出去赏风景,这不也回来了吗,外面有你冯表叔说的那么好吗?”
周瑆过去握住来人的手说:“最近还好吗?忙啥呢?这两年发上洪财了吗?”
“身体还好!周家湾里人,只要老天给饭吃。渇不死就是福,那里有洪财发。祖祖辈辈都难保自身,就是有钱,也给水拉长工了。谁还有余钱埋到地下,等我发洪财呢。你出去两年,挣到钱了吗?这是你媳妇吗?”给庙里上香的老会长,轻蔑地说。
“是”周瑆应答。
“人家周瑆出去不到两年,娶媳妇回来了,这么大的收获,难道不好吗?”冯士龙辨解地问。
赵娟娟随意地说:“冯叔叔,周家湾也是好地方,听你们说缺水,就是美中不足。我们不在这里住,周瑆在华西村都盖新房子了,是砖混结构,瓷砖贴面。那里地平水多,地面上挖一锹,端掉土,几分钟地下水把坑就填平了,喝一口地下的水,与天阴水一样的,可养人了。”
“是真的吗?也是南方吗?”
“是北方,宁夏镇北堡”周瑆解释。
太阳跳出地平线,像个火球,摆放在顾新庄原头那条直线上,出奇的景观。
“汉字中的“旦”字不会是这么演变而来的吧!”赵娟娟好奇地说。
这时候庙梁上人来多了,大家随着赵娟娟的说辞,向东方看去,这个美景每天都是有的呀,怎么今天才跳入人们的眼帘里呢!周瑆与来人一一打招呼!家乡里的人,对陌生人有好奇感,视线都落到赵娟娟身上、脸上。
青年人心里产生了想法,周瑆能办到的事,咱也是人,不比他差,我怎么办不到呢?所以,赵娟娟的一举一动,都在大伙儿视线里,特别是小伙子们!赵娟娟觉得不好意思,就让周瑆带她回家去。周瑆向大招手告别!
(2) 对 比
周瑆和赵娟娟不在场面上,大家伙儿七嘴八舌:大多数人表扬,也有个别人类似老会长,朦朦胧胧,好出门不如歹在家。有人说,自己没本事,别拿自己的尺子量别人。
冯士龙解释道:“人家周瑆出门不够两年功夫,娶媳妇了,还建了房子,还是砖混结构的,瓷砖贴面。你都知道砖混结构是什么吗?瓷砖是什么吗?”
周家湾里人,在90年代末,没有见过砖混结构,瓷砖贴面的房子,还大有人在,21世纪20年代,下马关有人建楼房了,党和政府的搬迁政策好,在政府工作人员耐心劝说下,才把胆小人,分别搬迁到下马关镇三山井村、张家树村,才填补了没有人见过楼房的空白。到目前,还有人没坐过火车。周家湾里一部分人,文化基础偏差,还有极少数人认为人在地球壳壳里面住着。
大部分青年人,来找周瑆聊天,愿意出去打拼。以前,光听冯士龙说南方多好,其实宁夏好地方不少。银川北面的空地很多,水都在表皮上,如果你坐上火车去北京,出了银川城向北一直到内蒙,这一段路上可以看到银川的好地方,空地很多,一路上有搬迁过来的移民,一排排房子建在农田的中间,房子在农田的中间,出门就可以在农田里干活,庄稼长得绿油油的,大院里合适处有井,庄园镶嵌在农田中间,可以说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人们仿佛住在绿色的海洋里。
坐在火车上看到那里就像刚下过雨一样,到处都是小水坑,水坑周围地表面干干的,不是刚下过雨的状况,而是自然现象。水坑不大,坑里长着芦苇,表面没有水坑的地方。任何东西都没有长着,地表白白的,平平的,向老家里打谷场一样的状况。
华西村与那里条件差不多。那里不光是水在表面上,而且,土质很肥沃,没有石头没有沙丘,没有任何不利于人生存的因素,
有人问周星,为什么咱们老祖先不去那些地方呢?
周瑆说:“有可能老祖先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好的地方,距离咱们周家湾好几百公里。古时候的人来到吴忠都不容易,何况来银川乃至银北更不容易了。不光是交通不便利,就是走在路上,也担心随时都会受到别人的伤害。”
有人说:“爷爷辈上就没有人坐过班车,可能不知道哪里有好地方,父亲辈上的人多半也没有去过银北的吧!”
周瑆分析:“老祖先待在周家湾,不是说没有优点,是有优点的。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来到平坦的土地上是生存了,方便了,可是安全隐患难以防范,一旦有了土匪,人往哪里躲呢?老祖先住在周家湾里,首先考虑的是人祸,古时候不劳而获的人大有人在。”
“现在没有不愿意劳动的人了”
周瑆说:“听前辈们说,在旧社会不愿意下苦力的人相当多,这些人不干活也要生存,他们的生存方式就是抢、偷。组成足够的人力,拉帮结队,占山为王,拦路抢劫,进村掠抢,被抢的人必须受到伤害,甚至于丢了性命,为了减少伤害,为了活命,只能找合适的地方去躲藏。抢人的人,人家是主动的,有足够的人力。被抢的人是被动的,没有充分人力,更重要的是,不知道土匪啥时候来,所以为了相对安全,只能选择在山区生存,一旦有伤害的迹象,躲在深山沟里还能保命。一般来说,土匪也不可能来到深山老林里,他们也怕地理位置不熟,自己受到伤害。再说了山区也没有几家人,够不住土匪跑一趟,耽误更多时间来这里做案!”
“你说的也有道理。”
周瑆说:“土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把东西抢走,还要把人致残,甚至把人打死,如果家里劳力少,土匪进村把东西拿走,把人欺负够,还把人打个活不如死。周家湾沟多山大,必要时候躲在山沟里。东西丢掉了,还可以置办,粮食抢走了,勒着裤带,饿着肚子,吃草根、树皮,等来年庄稼的成熟。命丢了不会再回来了,念起老祖先的想法也没错,有了他们的想法,才有今天周家湾里的人。否则,很可能和前代时期一样,周家湾里曾经没有人。现在周家湾人的前辈,听说是甘肃平凉纸坊沟人,谁能说清楚,更早周家湾里没有人的原因是什么呢?难道是生活条件不变便利,他们到了好的地方去生存呢,还是人祸,使原来的人没有延续下来!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是呀,咱们原来就不是这里的人”
周瑆说:“今天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天下比康熙年间还太平,想到哪里生存,那是自己的事情,不会出现人祸!”
“对对对,现在真的很太平,听大人们说,马鸿逵在宁夏时期,时常抓兵,大家伙儿晚上都不敢在家里睡觉。更早的朝代,社会秩序是个啥样子,咱们也不知道。”
周瑆说:“清朝末年,香港、深圳被英国占有,更早时期,昭君和番都是同样的目的。清朝时期离咱们最近,只听到过康乾盛世,社会仍然在动荡!哪有今天在共产党领导下,这么太平的日子呢?”
比较有顾虑的人,经过与周瑆的聊天。明白了许多,胆量也大多了,他们更加坚定了走出大山找到更好的生存地方去打拼,去住家。
周瑆出外揽工,有房子、有媳妇,两个人还是厂领导,成绩优秀!对大活儿的引诱更浓。
邻居村里人,在搬迁政策还没有计划到同心县时,就已经自己搬迁出去许多人了。
在冯士龙引导下,冯家人大部分人都搬出去了,日子过的红火。(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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