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是在安庆市的一个老县城的小镇里,这个小镇算起来还是一个千年古镇,虽然不如一些名镇那么地出名。
我是由我奶奶带大的,在农村里,我家算是贫瘠的一家。
父母需要外出工作,就在我一岁的时候就把我托付给奶奶,我奶奶照顾着我的一切,也是奶奶陪着我长大的。
一到夏天,雷雨天气会逐渐增多,夏季一直都是雷雨季高发时期。
一到夏天,傍晚时分,天还未完全黑下时,家家户户都会早早地吃晚饭。吃完晚饭后,有的人家会进屋吹着风扇看剧;条件好些的人家也有空调,进屋吹着空调风,在这炎热的天气里是很幸福的,还有的人家会在晚饭后,拿把蒲扇,坐在门口院子里,吹着晚风,赶着蚊子,看着天空慢慢变暗,两人或三四人一起唠嗑着。
而我家正是这最后一种,吃完晚饭,搬把椅子,坐在门口的场地上乘凉。我家门前,矮围墙外面是一口池塘,池塘对面是一片片的田野, 一眼望过去满是绿色。因为门前池塘的原因,门口常有凉爽的风吹来,迎面而来的,都是一阵阵凉意,比起吹着空调风扇,这种自然凉风却让我更惬意。坐在门前,赶着蚊子,吹着凉风,看看池塘,看看池塘外的田野,再由田野转向天空,看着天空亮度的变化,由亮到微暗,到暗,再到满天星;除了这些,还听着傍晚池塘那边的蛙声。此情此景,总让我想到辛弃疾的《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中的一句:“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看着这些,听着这些,感受着这些,都会让我悠然惬意。所以在夏天这个炎热的天气,对于我来说,傍晚坐在门口乘凉是一件很舒适的事情。
2009年,夏天,傍晚时分,吃完晚饭,没有和往常一样坐在门口院子里,只是打开一半大门,在屋内,奶奶坐在门的左旁边,我坐在门的右旁边。屋内是漆黑的,没有电,只有天空的时不时闪起的一道亮光,那是闪电,伴随着闪电的还有阵阵雷鸣。天很热,屋外又是电闪雷鸣即将下雨的状态,停电了,只能半开着门,在门口乘着这大雨前起的风的凉。
看着屋外,池塘对面,上方天空的的闪电,一道闪电闪起,从天空的天际一直没入到池塘里,直到消失不见,一道闪电就能照亮整个天际,亮的我能看到奶奶的面庞,能看到门前的场地,能看到围墙,能看到池塘,以及池塘外的田野与天空。
在这不太平静的夜晚,我和奶奶乘着凉、聊着天。奶奶说起了她们那时这种天气的时候,以奶奶的原话说的是:“恩个时候啊,嚓嚯也是和这个恩样嚓地恩么长,从天高一直到池塘恩水里头,恩个嚓嚯恩里都是不断滴,水龙王在那里头,从天高到水里,恩是龙王哦。” “真滴看到是龙啊?”我问。那时的我还是在读六年级,对奶奶那个时候的故事很感兴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惊奇的事,就继续询问说。 奶奶还是看着远处的闪电,回忆着过往的事情,看着奶奶的眼睛,我能看得到奶奶眼睛里的沧桑,以及满满的我们这个年代所没有经历过的故事。 “是龙王啊,恩个龙哦在恩个嚓嚯滴时候从天高一直到恩个水里,恩个嚓嚯亮的哟,就跟日里一样,看的特别清楚,很多人都跑去看,恩个时候啊,恩个龙就跟恩个嚓嚯一样亮,是白银色的龙哦,都港啊,这是水龙王,有滴港水龙王显灵喽,有的港水龙王发威了啊……”
一直都是在电视里看到龙或者从书里看到关于龙的,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从身边的人的口中听到现实中关于龙的故事。当时听到的时候很激动,很入迷,很自觉地就想象出那个场景。
后来,后来就没有了,没有再听过了。那天晚上,和奶奶一起,乘了一会儿凉,聊了一会儿天,雷声与闪电过后就小了起来,雨也渐渐地下了下来,过后不久就来电了。我们也就关了门睡觉去了。
过去那么多年了,我记得还是如此地清楚。
这张图是门前池塘以及田野 这张图是上方的天空 这是屋子斜方天空红红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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