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开学后,母亲病情仍不见好转,父亲继续伺机带着母亲及二弟出门寻医问药,我则继续吃伙食团的大锅饭,继续一个人上学,放学,守着那个空旷而一无所有的家。
母亲病倒以后,制鞋社自给自足集体所有制单位,没有报销医药费,发放生活费的条件,只是保留其名册及岗位,何时病好,何时去上班。因此,为着给母亲治病,父亲欠下一大笔医药费,拆东墙补西墙边借边还。当时给予父亲最大支持的是县车队领导,看似暴脾气的沈伯伯,其实是位侠骨柔情的真汉子!为了帮助父亲尽早摆脱困境,沈伯伯同意让单位提前预支父亲一年的工资,奖金等额外补贴年底再结算。而且每次有长途运输任务都首先满足父亲的需求,主要是为了方便给母亲寻医问药。
记忆中,父亲带着母亲寻医问药的地方很多,外省四川宜宾,自贡,贵州六盘水,贵阳;本省绥江,曲靖,昆明。听父亲说,当时的西医条件对风湿性心脏病暂时无能为力,主要是母亲对许多注射液体过敏,不能随便使用。于是医生建议,尽量寻求传统中医中草药的治疗途径,细调慢养或许是唯一能治愈母亲病症的希望。故而从此以后,母亲的病基本不去住院治疗,重点放在各地的民间良方,即中草药汤疗。
经过多方打听,奔波寻觅,终于在初秋时节,父亲了解到贵州威宁县,有一位专门治疗母亲这种风湿性心脏病的民间老中医,据说疗效显著,都治愈好了许多患者,于是就带母亲去登门拜访。经过老中医的认真把脉,仔细观察,认为母亲的病症有望治愈,但至少要通过半年的疗程才有效果。由于环境受限,母亲不可能长期呆在威宁治疗,好在老中医当时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的事情,经过与老中医商量,老中医同意跟随父亲来到我家坐诊治疗,因为所需中药材均可就地取材。
于是在入秋后至次年开春的半年里,我家就长期驻足着一位陌生而又熟悉的老中医爷爷,姓宋,约六十岁左右。宋爷爷虽然是外人,却是为人本分,待人谦恭,除了给母亲抓药治病,还时常如亲爷爷那般帮助家里收拾家务,和左邻右舍拉家常,摆龙门阵。
父亲对老中医宋爷爷的尊敬,如子敬父深信不疑,信任有加。自从把老中医宋爷爷请进家给母亲治病以后,父亲便没有跑长途,只跑短途,几乎每天都早出晚归。母亲除了行动不便,做饭,带二弟,料理家务都没有问题。只是每天早上我去读书之前,母亲会拿钱要我放学后买些蔬菜回家,不买肉。因为供应的肉每月每人只有一斤,全家一个月的四斤肉,要等父亲月底去食品组找熟人专称肥而没什么骨头的才划算。
9月1号,依序升学,我进入角奎小学读一年级。读幼儿园大班时,除了第一次报名由母亲带我去,以后报名的事都是我自己独立完成。角奎小学一年级新生主要来自县幼儿园,部分来自塘房村晏坝塘,蚕桑林及田坝村蔬菜社片区。一年级四个班,我和大三班的大部分同学都分在一年级一班。班主任左老师教数学,科任老师由杜老师教语文,朱老师教音乐,肖老师教体育,代老师为校长。【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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