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非雾

最近读到鲁迅先生的文章，他说时常回忆起儿时的蔬果，觉得特别好吃，时时蛊惑着自己，可是有一天尝到了，也不过尔尔。仅是，好吃的记忆存留着，对自己的欺骗一直持续下去。这种感受在自己身上也偶尔出现，过去的事情，离时间越久远了，仿佛变得越鲜活，越可爱和令人向往。小时候，大概就是读小学的那一时段，那是不知霾的年代，经常下大雾，雾大的人前后走却发现不了。我们的小学校在邻村，不是很远，上下学小伙伴几个结伴一起步行，没有现在的家长接送，玩的其乐融融。热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冬天溜冰打雪仗，秋天逮上一串蚂蚱回家油炸一下便是美味。最主要的是那时身体也很健康，记忆中没有怎么生过病。这样说来那时的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还是不错的，屈指算来，大约有20年的光景了。下晚自习的夜路也是特别欢乐的。那时手电筒还算是比较稀缺的物件，我们都是摸黑走路。大自然的景致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虫鸣蛙叫自不必说，满天的繁星也会让我们乐而忘返，特别是学了《科学》课以后对各种星座特别痴迷。北斗七星最明显，顺着北斗七星再找北极星，猎户座也还好找，大熊座会让我们仰头瞅半天。星空是深邃的，神奇的，不知观察星空时头顶有没有几个问号，也不知现在对自然的爱恋和从小对自然的接触有几分必然联系。

    大雾天走路可是要小心的，特别是夜路，一般要几个孩子牵着手走，因为回家的路有几个岔路，走到什么位置并不清楚，一不小心就走迷了。有一次下晚自习，在回家的路上，一个小伙伴要去方便一下，结果走丢了，喊半天才寻回来。慢慢地，我们总结出经验，再遇到这样的大雾天气，就唱着歌走路，现在“让我们荡起双桨”的歌声仍如在耳畔。还有一次白天下大雾，一个小伙伴背对我们走，结果当他回头时迎面碰上了一个拉车的马的脸，吓了他一大跳，也时时让我们拿出来说笑。渐渐地，我们开始骑车上下学。下雾天骑车也是我们的一大愁事，有的同学撞到柱子上，自行车前轮直接报废；有的同学拐弯时一不小心拐进水沟里面，弄得一个落汤鸡的模样。现在想想这些都有些后怕，那时却是初生牛窦不怕虎，少年意气。

一晃，十几，二十年过去了，环境变了，小孩子的乐趣大半也变化了。在这么一段长时间里，雾好像绝了迹，现在又看到了雾，真是乐哉乐也。可是话说回来，这么长一段时间里“雾”怎么会绝迹呢？想来，一方面是自己的心境变了，关注点不同了，即使下雾也不会引起特别的关注了；另一方面，“霾”霸占了话语权，我们都懒得去辩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