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与老王同岁,已退休六七年了,均接近七十岁的老人。两个人都是乒乓球爱好者,一年前,两个人在一个乒乓球室里偶遇。自此至今,两个人便成了天天必见的球友。
老刘离异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老王的家属在外地照顾外甥也是形只影单孤独寂寞,故此两个同病相连的人便因共同的爱好而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知己朋友。
老刘退休金高于老王,再加上早年积累,老刘的经济条件要比老王好很多。故老刘经常从家里拿来一些吃食,或者趁到超市购买日常用品时,顺便给老王捎带一些。少有几元钱,多则十几元,老刘大方从未收老王的钱。
老王早年在此小城镇一处比较大的工厂里上班,是为厂长开车的司机。交往广泛,即使退休多年,仍然与社会一些人交往甚密。邀请他去赴宴的人较多,每次老王都无一例外把老刘带上。
一年来,除了个别特殊的日子,比如大雨、大雪或者台风等极端天气外,两个人基本上天天见面,在乒乓球室里边打球边聊天,老哥俩的友谊就似炉火正旺钢炉里滚烫的铁水愈发热络。
元旦刚过不久,春节前夕。老王兴高采烈地告诉老刘,“等孩子放寒假,我家属便带着外甥一起回来。”老刘也替老王高兴,“什么时候回来?”老王边挥着拍子回道,“还没有定具体回来的日期。”
老王这一天兴致很高,挥拍击球的动作更加流畅,好像得到了某位高师指点或者获得了某种秘笈一样,球技瞬时提升了不少。
其实不然,久别重逢一家马上就能团圆,心情好,自然精神就佳,打起球来仿佛有使不完的劲,没有了往昔打累了就开始懈怠那种心态。
老王这种状态保持了好几天,老刘仿佛也被感染了,这几日两人在乒乓球案子上你推我拉、你抽我挡,玩得很嗨。每场球下来,他们都好像是刚刚从水中被捞出来一般,汗水不住地从脸颊上滚落至木地板上。身上穿的衣衫都能挤出水来,紧紧地贴在身上。
他们虽然感觉身体有些累,但一日操劳必赚得一夜安寝。通常人至暮岁,睡眠质量一般都不好。可是,这几日两人却找到了青少年一觉自然醒的舒爽感觉。睡眠好了,白昼精神自然旺盛。两人的球打得自然更加流畅自如,他们的欢笑之声在乒乓球室里不时回荡。
又过了几日,老王趁打球之际,歉疚地对老刘说:“不好意思,这个春节恐怕不能陪你玩球了。”由于乒乓球室比较狭小,两人频频击球的噪音大,再加四周墙壁又有回声,老刘一时没有听清楚,追问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家属不能回来了,要我去外地姑娘家过年。”老王趁着捡球的机会,边拾球边对刘说。这次,老刘听得真切。老刘一下子收敛了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没有接话。
接下来,两人打球好像少了往昔的那种默契。老刘每一板下去,都凶狠无比,老王以前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架势,只能疲于应付。也很难接住快似闪电的来球,不得不满地拾球。
老刘便埋怨老王应对能力弱,回球质量差。“怎么,连如此慢的球你都接不到,怎么打的。”老刘对老王嚷嚷开了,“今天球打得很糟糕。”
本来,老王就对老刘今天的打法颇为不满,满地跑着去追球也令他一肚怨气,老刘的指责立马让他怒火中烧。他立即反驳道:“你今天发疯了,还有点人形吗?”他停顿了一下,接着抱怨道,“这哪里是你一贯的作风,你中邪了吗?”
老刘一看,老王发火,也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便不语,满脸的苦笑。老王可能感觉气氛一时难以缓和,便借故家里有事,提前走了。
次日,老刘还如往常一样,来到乒乓球室。昔日,一般先来的老王却没了踪影。往常即便有事,老王都会及时告知老刘。老刘感觉有些异样,立即通过微信询问老王去向。
老王在微信中回道,腿疾有犯了,正在床上用烤灯烤腿。老刘面对着空荡荡的乒乓球室,若有所思。乒乓球,可是双人项目,一个人无法玩,老刘只得悻悻而退。
第二天,老刘又按时到达乒乓球室,老王依旧无影无踪。老刘再问,老王回道:还在烤腿。老刘只得再次怏怏而回。次日,老王还未到,老刘再问。老王回道:回老家有事。
人人皆有头脑不冷静之时,都有虑事不周的地方,也有做事鲁莽之处。常人都能做到互谅互让,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更何况是朋友呢。我想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一对老哥俩一定会和好与初;在那挥汗如雨的球案前,还能看见他们又说又笑你来我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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