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是一个舞台,所有的男男女女不过是一些演员;他们都有下场的时候,也都有上场的时候。
一个人的一生中扮演着好几个角色,他的表演可以分为七个时期。
最初是婴孩,在保姆的怀中啼哭呕吐。
然后是背着书包,满脸红光的学童,像蜗牛一样慢腾腾地拖着脚步,不情愿地呜咽着上学堂。
然后是情人,像炉灶一样叹着气,写了一首哀伤的诗歌咏这他恋人的眉毛。
然后是一个军人,满口发着古怪的誓,胡须长得像豹子一样,爱慕名誉,动不动就要打架,在炮口上寻求着泡沫一样的荣光。
然后是法官,胖胖圆圆的肚子塞满了阉鸡,凛然的眼光,整洁的胡须,满嘴都是名言警句和时髦的词藻;他这样扮了他的另一个角色。
第六个时期变成了精瘦的趿着拖鞋的龙钟的老叟,鼻子上架着眼镜,腰边悬着钱袋;他那年轻时候节省下来的长袜套在他皱瘪的小腿上显得宽大异常;他那郎朗的男子嗓音又变成了孩子似的,细而且颤,像是吹着风笛和哨子。
终结着这段古怪的多事的历程的最后一场,是孩提时代的再现,全然的遗忘,没有牙齿,没有眼睛,没有口味,没有一切。
先生啊,我们争吵都是根据着书本来的,就像你们有讲礼貌的书一样。我可以把各种程度列举出来。
第一,有理的驳斥;第二,谦恭的讥刺;第三,粗暴的答复;第四,大胆的谴责;第五,挑衅的反攻;第六,委婉地说谎;第七,公然的说谎。
除了“公然的说谎”外,其余的都可以避免;但是“公然的说谎”只要用了“假如“两个字,也就可以一天云散。我知道有一场七个法官都处断不了的争吵;但当两方相遇时,其中的一个简简单单想起了”假如“两字,例如”假如你是这样说的,那么我便是这样说的”,于是两人便彼此握手,称兄道弟起来了。
“假如”是唯一的和事佬;“假如”之为用大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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