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144

        郑安平叫来小二，用手指蘸茶在光漆桌面上画了个十字，又在上面加了两只角。小二取下搭在肩头的抹布，一边抹去桌上水渍，一边低声说道：“近排没有货了。”

        “为何？”

        “王有疾，邻里乡人宰牛为王上祈福祷告，没有货了。”

        “愚昧！”张禄在心里骂了一句。怪不得中原人把秦人称为“野人”。秦人本就愚钝，自商鞅变法后，更是奉行愚民政策，提出所谓“驭民五术”：愚民、弱民、疲民、辱民、贫民。民弱则国强，民贫则力富，民辱则官尊，民愚则易治。有罪要重罚，有功要轻赏，人民就会爱戴君王。公孙鞅这一套东西，张禄早已知晓，但并不相信。魏国早年也搞过一系列改革，比如………来到秦地，亲见秦民之愚昧，贫弱，愚忠，确实和中原大不相同，和东方的齐国更是天壤之别。这里到处都是黑灰黑灰的颜色，包括人。秦人好像驴一样，被蒙着眼睛不停拉磨，只知道埋头在土里刨食。他们谁家的牛如果饿瘦了，主人会被官府治罪鞭打。但现在听说君王有疾，竟各个争相宰牛祈祷，冒着重罪的风险，显示对君王的忠爱。这是怎么做到的？商鞅真的是天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