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喻诗》

      《鸠摩罗什诗传》第十八章《在凉州，与众禅要》）节选

                      西木(著)

        题引：公元385年（前秦建元二十一年）至401年（后秦弘始三年），后凉主吕光将罗什羁留凉州十七年，罗什在凉州研修佛学的同时，修学汉语，尤其对凉州语言的学习达到精通并运用于译经中——

          第十八章 在凉州，与众禅要

        若法因缘生，是法性实空。若吗法不空，不从因缘有。

        譬如镜中像，非镜亦非面。亦非持镜人，非自非无因。

        非有亦非无，亦复非有无。此语亦不受，如是名中道。

                        ——《大智度论》卷三

            （十四）十喻诗①

（1）

灯花下，妻美楚楚，虽有体相

熄灯后，不见其貌，其思茫茫

·

伸手处，肌肤溜溜，温存脉脉

离手时，难相留，别离依依

·

时光承载的肉体，如梦幻

世间一切法，亦复如此呀

（2）

生火如阳，实为温暖

万物滋长，阳气汤汤

·

失火阳焰，妄以为水

灭火于结，虚诳惶惶

·

无智者，爱生怖畏

智者，当生忧患。烦恼如此呀

（3）

月现时，处在空中，抬头谁见

低头时，月在水中，掬水捞取

·

水漏不取，才知月在空虚

而水为实，却知冷暖济济

·

美好的愿望如水中月像呀

骛远的追求是幼稚的事情

（4）

出名了，有名有实，奖掖有加

生命终了，生死两茫茫

何物能带来，何物能带去

·

只可惜，生者如斯，昼夜不息

愚人不了，智人也不了

那谁人有智，也空无寂寂呀

（5）

立于谷，大声呼，有人远应

深谷回音，却不见人影

·

而有人觉得实有

下谷寻不得，心生迷惑

·

探寻是朝向无知的领域

而要对位时空，如幻梦影呀

（6）

旭日东升，城门开处，人迹熙熙

夕阳西下，商贾罕至，夜路寂寂

·

当可眼见处，若过眼云烟

不谙世事时，人心才归向

·

华言喧嚣挣得的名利是空

香阴睡梦证得的舒适也是空呀

（7）

睡梦中，美人婵娟

是谁家红衣女子款款而来呀

·

心旌摇摇，浑身昂扬

醒来后是南柯一梦啊

·

才自觉，爱如梦幻

欢笑梦幻也是一场空呀

（8）

日光下，身移影随，可进可退

那是自己的灵魂跟随呀

·

拉长缩短，立足不相识

伸手相捉，却可视不可捉

·

世间多少万物，求其实体

可视不可捉，见闻行识，亦复如此呀

（9）

对镜前，你在镜外，镜中有你

镜面与你，何来因果

·

他人视之，亦复如此

音容笑貌，喜怒哀乐，并无异样

·

非镜面和合为因缘

实为执之为实，而生分别呀

（10）

纵有千变万化，男女等相

何来前世因缘，如化而成

·

生老病死，与苦乐之实

亦无有生灭，悉皆虚假呀

·

人随天愿，大道修成

空空无有，空空无灭呀

【注释】

① 《十喻诗》是对鸠摩罗什《十喻经》的大乘佛教思想的领会，属作者偏薄的对“十喻”的诗性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