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

秋风低嚎，古道幽幽，一人头戴斗笠腰配宝剑静立一旁。

有妇人抱孩童而行。

“娘亲，那人怪模怪样，是谁？”

“那是侠，是好人。”

稚童咬指歪头:“那孩儿长大也当个侠如何？”

妇人惊惧:“吾儿怕痛，当侠会天天身痛心痛，你还当否？”

稚童生怕了，拨浪鼓似地摇头:“孩儿不当啦！才不当呢！”

母子渐渐远去，秋风似又萧索了几分。

不久，有老妪蹒跚而来，不偏不倚地朝侠走去。稍远处，悄然随着一年轻身影。

“诶哟！”老妪与侠将近，突然呼痛而倒。侠见状欲扶，却不想老妪顷刻之间便已伏地哀嚎起来。周围寥寥几个行人也闻声而聚。

“你撞了我，你这恶徒，随我见官！”

“不，我是侠，我只是想扶你。”

“不，你就是恶，你得赔我！”

侠沉默了，他在等，但周边人皆低头不言，偶尔窃窃私语也大多是幸灾乐祸罢。

终于，侠取出了腰间宝剑:“我无余钱，这把剑赔给你了。”

老妪一脸嫌弃，心道:也罢，我家孙儿也算有了玩物。便一把夺过宝剑，轻快地走了。

侠失了剑，颓然坐在地上，成了一尊雕塑。

有人壮着胆子靠近，却发现侠好似没了气息。

“侠死了吗？”

“估摸是死了吧。”

众人欲要散去，却见一青年捧剑跑来，他朝侠躬身作礼，然后恭敬地把剑靠在侠一旁。

有人提醒道:“侠已死了，何必归还？”

青年怒目:“侠未死去！只是睡了。”然后他再行一躬，高歌着远去，歌曰:

    人有危难我出手，事后非议且任由。

    人人协力人人好，事事挂起事事休。

歌声不大却愈发洪亮，若狂浪般冲击着旁人心神，有人恍惚间看见侠竟又站了起来，摘下斗笠来对他们微笑。

“侠死了吗？”

“不，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