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闲来无事刷起微博，偶然看到热搜榜上“高晓攀输了”的话题，在第六季《欢乐喜剧人》中，他输给了一个说相声的美国人，对于这个结果，我表示很惊讶，于是马上去看了这期节目。虽然他的作品的确有些不尽人意，输的也算合理，可是从他这个人来讲，输的真是遗憾。作为相声团体嘻哈包袱铺的创始人，他的才华与实力是绝对不能与舞台上的这个这短暂的几分钟划等号的，于是我想来写这篇随笔，一来与大家安利这个让我在前几年反复观看并为之触动的相声剧《小先生》，并把自己胡乱的剧情分析与大家分享，二来是想让大家了解相声演员高晓攀的才华，三也是想从作品内容延伸出来和大家探讨其中的爱情观。
这人生海海，遇见爱，遇见恨，
难的是遇见“懂得”、觅得“知音”。
“月照枝头相思台，纷纷绕绕井水台。隔窗相问夫君啊，鱼儿涟漪至秦淮。”小先生伴着自己写的诗出现了，拿一把折扇，戴金边圆框眼镜，着一身素色大褂，确实颇具先生风味，“小”字当前，他自己说这样称呼甚是可爱。我很喜欢这个相声剧的舞美设计，小先生一人在幕前，其他人在幕后以手拿道具，作为小先生学生的声音出现，与小先生互动提问，引出要讲的故事：
“小先生，背诗到底有何用？”
“有何用？追姑娘用。”
于是灯光转换，小先生讲起了他的爱情故事，不过与其说是爱情，倒还是“追”字显得贴切一些，因为自始至终，都只是他顽固的爱和她顽固的不爱。场景三转三回，爱慕的开始是常见的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剧情，他认真却又显呆萌地给她背诗，讨她喜欢，可偏偏都弄巧成拙。对于这第一转，小先生告诉学生却更像安慰自己，“这世间之爱，走散多于聚合，失去多于得到”，可是无论怎样释怀，记起时，依然是“满园遗憾”。
“小先生，背了诗词，就能找到懂你的人吗？”
“也未必呀。”
场景进入第二转，他和她都长大了，小先生在这一段里把自己和女主南国的故事自动代入为沈从文和张兆和的爱情，他固执地以为是不是背足了情诗，她就会像兆和一样懂他并接受他。可惜不是的，女主南国指责他从未给自己写过一首诗，全都是抄沈从文、沈从文、沈从文……可他何尝又没写过呢？只不过“月照枝头迎君来……”他只念出这第一句就被南国打断了，他想，可他没有机会。所以南国从来不是因为小先生没给自己写过诗而拒绝他，只是因为她不懂他，所以她选择不听，她顽固的不爱。“这人生海海，遇见爱，遇见恨，难的是遇见‘懂得’、觅得‘知音’。”
“我亦只有一个一生，不能慷慨赠予我不爱的人”，南国在出嫁给军阀之时对小先生如是说。故事的第三转结束，小先生追姑娘的故事也走向了结局。他不贴近现实的理想化爱情观甚至把不懂他的南国异化成自己的知己，提出私奔的荒诞办法。他固执地要听到南国的这一句亲口拒绝，他才能真正承认南国不懂他、不爱他的事实，才能放弃他固执的追求，他曾一眼便认定这一辈子的爱情。
“遇见爱的人还要等吗？”
“当然要等。”
场景到第三回，也是这个相声剧的最后一段，是小先生对于学生提问的“何谓情爱”的回答，也是他自己内心爱情观的一个独白。小先生一辈子对南国都是固执的爱，他追她，他等她，他背遍了诗词，却依旧单身，因为他理想化的爱情无人懂，无人应，“与众不同，就是有病吗”？
不知道你有没有耐心读到这里，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小先生》，也不知道我写的这篇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没有勾起你的记忆或者一点点思考。
在我看来，这个作品好并非因为它最后拔高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生哲理，而就是这个平平淡淡的故事以及这特色的小先生风。或许我们也还没有过什么青梅竹马，追逐真爱的经历，但是小先生的一段段故事，多少会引起一点这样那样的思考，关于爱情啊，少年啊，那些曾执着追求的东西。私以为，无论是什么形式的作品，就精妙在此处，门槛也就在此。《小先生》，在一个娱乐性节目中出现，着实不太具有普适性，略带书生气的台词，不那么新奇的笑点，创意文雅的舞台风格，好这口的受众确实有限。而在我看来，它可能不算是一个喜剧，但它一定是一个制作用心的好作品，它的美学性、文学性和它内容的故事感都值得让人回味，起初我总觉得这作品有些笑点太硬核了，不太符合“先生”的身份，可是仔细想来，这好像是这个与众不同的先生对现实接近的努力，对渴望有人懂得的努力，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另外，对于高的惜败，我总觉得大家对于高晓攀是《伤仲永》的现实写照是不成立的，而他的才华与浪漫在《小先生》的每一处台词，布景，立意的细节中都是有彰显，这个自嘲“没粉丝没流量没超话上不了微博热搜还自以为很红”的相声演员或许此时只是陷入了瓶颈期，可是小先生却依旧是那个小先生，专注作品，独树一帜，时间不停往前，总有机会为自己正名。
再说回主题，不知道你对于小先生的这种爱情观是怎么看待的。前两天我还跟朋友谈起，他笑回答道：“这不就是见色起意嘛。”他的回答更让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古人的一见钟情在今天这个“老司机当道、老实人躺枪”的年代显得愈发格格不入，这种平淡纯粹的爱情不知道何时起，居然变成了大多数人心中的诗和远方，变成了那束渴望却很难得到的白月光，可我总觉得还是会有的，会有的。而面对这种顽固却与自己不搭的真挚的爱情，我总归还是支持女主南国的决定的，因为情诗再美，三观不同的日子只怕还是太难白头。
可说实在的，这世上又有谁不想拥有这一眼万年，厮守终生的爱情呢？
最后附上我认为作品中最美最精彩的小先生的独白：
何谓情爱？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原以为这岁月会生成情谊，却不知这情谊因岁月而成了闲隙。你我两小，满心遗憾。春风对拂柳，相思对星辰，怎奈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无灵犀不可通啊。此情难寄，此寄非难过，这人世间最难过之事，莫不过送君千里，峻岭变平川，备好万物，终究媒妁嫁人妇。这人世说长便长，往来几十载，日夜守相思；这人世说短便短，遇你才入复，离别却寒冬。有时相错过，有时遇岔路，有时来不及。来不及相迎，来不及相送，来不及这一世与你白头。
何谓情爱？
一日三餐，晨暮日常，
良辰美景，娶你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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