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做了17个小时的火车从湖北跑到天津,17个小时,硬座,苦不堪言,因为是来搬砖的,只有这个条件。
我爸本是砌匠,一直在工地上干活,我妈自从我读高中后也跟着我爸一起在工地上干活。但我一直没有去过,一是我特别挑食,工地上吃不好,二是我身体差,怕在外地生病了,麻烦。
我现在大一了,我爸说要我出来锻炼锻炼,就趁着大一暑假的机会让我跟他一起去做灰饼,我在家也是无事可做,便一起来了。
在我的印象中,工地就是脏乱差的代名词,下了火车,来到职工之家——工人们住的铁皮房,果然一片垃圾,心中升起厌恶之感。
在一个姓赵的老板家中等着安排房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我从门口像外望去,都是只穿着内裤的男人提着个桶去洗澡,中间加杂着几个女人,甚至还有小孩子,这让我异常惊奇。
这……,我脑子里都是强奸杀人的画面。
好不容易把房间安排好了,去了一看,我的个妈耶!还有空调,工地在我心中的档次一下就提高了,不过住进去才知道,妈的,没电!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我爸叫我跟他一起去工地食堂打饭,食堂里有几个人正在吃饭,喝酒,我目光在食堂里打量了一圈,每个桌子上都有一把生蒜头,这让我这个南方人理解不了。
在路上我爸就不停的说,北方人不会做饭,工地上肯定很难吃,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一吃,果然,所有菜都是一个味道,不同食材做出的菜只在于口感的差别,仿佛又回到了初中,所有菜一个味道——食堂的味道。
我们都是一个姓王的包工头找来做事的,同行的还有几人,脾气不错,天南地北的聊,让我听了的很是过瘾,不过因为我在旁边,一涉及黄色部分的立即截住话头,让我狠的牙痒痒。
喂!我20了,不是未成年人。
我没敢说出口,我爸就坐在我旁边。
工地上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我觉得一定会有因为闹矛盾打架的时候,这让我很期待,成年男人打架我还没见过,想象中的观感和美国大片不相上下,晚上就让我遇到了一起,可惜没打起来。
晚上我和我爸去小卖部买拖鞋,看到店主和一个黑人正在争吵。店主是个长相方正的老头,操着一口含糊不清的方言,黑人则是一个佝偻这腰,又黑又瘦的一个中年人,像个黑猴子。
店主是个愈老愈辣的火爆脾气,黑人手舞足蹈,肢体语言比话多。两个人都操着自己的方言,咆哮着,怒骂着,争辩着,我都没怎么听懂,不过大致了解。
原来黑人买了一桶面和一个鸡爪,他从柜台上把桶面拿去泡了,下一个来买东西的人把他的鸡爪拿走了,他泡好面,回来拿鸡爪,结果自然没有,他要店主再给他拿一个,店主不肯,然后就要干架。
我退到一旁,准备饱饱眼福,我爸立马跑上去劝架,三人用不同的方言说了一阵,这下我是一点都没听懂,最后黑人吃亏走了。
我爸说不能让他们打起来,一打就是大事,说工地上,都是危险品,容易出人命。
我不以为然,心想第一天就有打架的,以后有得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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