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是不会给自己的蝌蚪起名字的。
一、青蛙是卵生动物,不是胎生的,卵生动物的孩子和母亲是分离的,就像一个人和拿在手里的手机一样,不是一体的。所以有弄丢的可能性。他们找个地方随随便便一生,之后就等蝌蚪自生自灭了,这和狗沿路拉屎没什么区别。
二、因为青蛙生的卵太多了。一下生几百个,谁会起名字呢。青蛙自己会的字都不够给孩子起名用的。再说现在起名也有讲究了,有的地方要找起名先生去“请”名字,而且花费不菲。一下生好几百个,谁请得起呢?
综上所述,青蛙不给自己的孩子起名,也就不认识自己的孩子。小蝌蚪找妈妈也就是个扯淡的故事。
小蝌蚪找到的是不是他们妈妈鬼知道。那篇课文标题可以改成《小蝌蚪找一只普通的青蛙》了。
我小时候抓过青蛙卵。
现在的孩子肯定都见不到青蛙卵了。
青蛙卵在水草茂密水流缓慢的地方。一团一团的飘摇的水草里,像暗色的怪兽眼睛。轻轻用手捧起来,是一堆果冻状的东西。每个小颗粒中间是黑的,外面包着厚厚的透明的物质,体积比眼球小一半。捧在手里凉凉的,放到瓶瓶罐罐里,带回家里养着,过几天就长成了蝌蚪。
抓青蛙卵的地方叫“小河沟”,农村人都很懒,没有人给小河沟特意起个好听的名字。小河沟就是小河沟。在小河沟抓青蛙卵,我只干过一次,其他几次都是看别人抓。我没有设备,用手抓,我羡慕那些有塑料桶的小朋友,用桶舀下去,青蛙卵连带着淤泥和水草,舀了满满一桶。抓青蛙卵的时候特别热闹,小河沟围的满满的孩子,一个个兴奋的不行,偶尔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我把一团青蛙卵,随意塞进一个塑料瓶,装了些河沟里不干不净的水,就带回家了。
为了不让姨(小学在亲戚家住)发现我去了小河沟,我把瓶子放到门口的平整石块上,先回家,打算回头找个地方藏起来,可是之后不知道被电视剧还是三国演义吸引了注意力,就忘了这回事儿,第二天,中午的太阳把不知道谁碰倒的瓶子里的青蛙卵晒干了,青蛙卵的干尸在石块上横七竖八的躺的密密麻麻。
我不知道那些拿桶装青蛙卵回家的小朋友怎么处置这些卵。就是因为这个东西稀奇,我们就抓,抓就好玩,之后怎么处理还没想呢。
现在的孩子肯定见不到青蛙卵了,或许只能在手机上见到,但青蛙卵的触感肯定感受不到了,一团团躲在水草里的画面,晒干了在石块上的样子肯定是看不到了。
我们小时候什么都玩,还爱玩捉迷藏。因为捉迷藏有的孩子掉进粪坑,有的被狗咬,有的藏得时间太长了饿了,直接就回家吃饭了。
我们还在山上搭了一个堡垒。这个堡垒是专门在晚上藏在后面拿石头打路过的行人用的。
我们用水和泥,捏成碗状,平平的往地上摔,碗里的空气就把碗底冲了个洞,伴着一声砰的脆响,我摔的洞有多大,另一个人就要用等量的泥堵住我摔出来的洞,我们轮番摔,直到一个人的泥巴全部给了另一个人,游戏就结束了。
我和哥拿树枝对着抡,比剑法,能抡一下午。
我看姨夫生火烤一只病死的小猪喂狗,看狗把吃不下的猪肉埋起来。
我们拿火柴烧一切能找到的东西。
我毫无缘由的追着鸡跑,我骑着自行车冲下山坡,我助跑之后冲向秸秆挆,我上山下山,无数次的穿过小河,汲取的是一些简单又适量的快乐。
现在的孩子也快乐,他们的快乐更复杂更刺激,他们研究李白应该主学哪个技能,乐高城市要怎么搭建,大富翁怎么玩容易获胜。并不是说在野外疯玩、拿着棍子抡一整天相比玩积木和乐高玩具更有益于孩子的身心健康。但是让孩子过早的接触较多的感官刺激多少会产生一些副作用。
这样长大的孩子,大脑对快乐的要求更高,看不上简单的快乐,普通的月亮和偶然吹过的清风他们不欣赏,拿着棍子对抡也很快会失去兴趣。这些孩子忍受单调和沉闷的能力近似于无。什么人看不上简单的快乐呢?成年人才这样。他们喜欢复杂的体验,喜欢震撼的惊人的光怪陆离的景象,简单的快乐对他们来说不是快乐,他们需要更多的更复杂的刺激。
成长是什么东西都变的复杂的过程,就连享乐也一样变复杂,小的时候一本小人书就够爽了,长大了偏要得到某个女人才能感到满足。
电子游戏显然比轮滑鞋和钓鱼刺激,网络世界比乡村生活更刺激。在享乐这方面,现在的孩子可能太早熟了,他们过早的接触过多的刺激,简单的欢愉从来不能得到他们的青睐,这样的人,就像毒瘾患者不能停止吸毒一样,对享乐的要求越来越高,永远也不允许兴奋的停止,“玩儿”对他们来说不是简单的,唾手可得的事情,而是繁琐而复杂的。
康德终生未曾走出故乡十里以外。午饭后,无论晴朗还是下雨,康德都要在同一时间去同一条街散步,据说他的邻居可以据此修正钟表时间。他天天准时从哥尼斯堡一条街默默散步到另一条街。 他人生最后一句话是“ 此即足矣( Es ist gut) 。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