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似乎不应该用“快乐”去形容的。但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清明节却是的的确确与快乐绑定在一起的。
童年的清明节也是放三天假,这三天每一天都有单独特色的命名:寒食、清明、摸火。究其原因还是与纪念晋国大夫介子推有关,但是我们那里的风俗习惯与传说中的不尽一致。所谓的”寒食“与”清明“两天的开火做饭时间是有说道的:不是传说中的不开火,而是早饭必须在日出之前做好,午饭必须在晌午之前做好,而晚饭则必须在日落之后才做。而最后一天“摸火”从字面上就可以知道,从这一天开始,可以动火做饭了,作息时间恢复正常了。
有一道很普通但让我记忆犹新的菜就是黄豆芽。在农村,每当清明节前后,家庭主妇们就用自家生产的豆粒放在水里浸泡后,用湿布盖起来,让它们自由的发芽生长。一般五六天左右,黄豆芽就会长长,白白的,脆脆的,弯弯的,嫩嫩的。用水焯一下后,放到锅里肉炒后上桌。大人小孩嚼着香香的豆瓣和脆脆豆芽,咀嚼着满嘴巴的记忆。
清明节在我们老家当天早晨是要吃煮鸡蛋的,在这一天每家每户都会煮鸡蛋的。对小孩子来说,鸡蛋除了吃之外,还有另一种用途。那就是大家都喜欢拿着大个的鸡蛋到外面跟小伙伴们比赛碰鸡蛋。两个人同时举起鸡蛋,用粗壮的那头奋力冲向对方,争取一举击破对方的鸡蛋皮,做一个得意洋洋的胜将。有的稍大一点的孩子,比较狡猾,就会把“蛋”藏在袖口,不全部露出来,自称低调。然后用露出的一点狠狠地撞向对方的鸡蛋,把对方的鸡蛋皮撞的粉碎,而自己的“蛋”却完好无损。有时候一上午能连着当擂主,赢下很多人的鸡蛋。直到中午要回家的时候,才把“蛋”的真面目展示出来,原来是一枚大大的鹅蛋——大蛋欺负小蛋,哎。
四月正值春暖花开,莺歌燕舞的季节。地也松了,草也绿了。小孩子们一起在村里玩呀,跳呀,跑到田野里去采艾叶,折柳枝,编花环,无忧无虑,快乐得一塌糊涂。
有一句老话"闺女的清明,小子的年",其意思就是过年的属于小子的,什么放鞭,迎神之类的全部由男伢子承包。而清明节则属于闺女们的节日了。各种年龄的姑娘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结伴玩乐,大街上顿时进入靓丽色彩的海洋。
清明节最吸引孩子们的娱乐就是压轴戏“荡秋千”了。“寒食清明荡秋千,酷似飞鸟益身体“。在这一天村村都会吊起一个个的大大小小的秋千,供大人孩子们玩乐。村里最高的秋千一般是由当年或者去年新娶媳妇进门的家族搭建。节前几天,本家族及村里好热闹的棒实小伙子就会一起帮忙把这项大工程做完。挖两个大坑,竖两根粗粗的大木头,埋土压实。然后在两个大木头的中间横梁上再绑上一根横梁。套上秋千绳,穿上秋千版,调好两根秋千绳的间距后,秋千基本上就算是大功告成了。但是第一个荡秋千的人必须是由新娶的媳妇首先上去坐一坐,压一压,象征性地玩几下后,再交给早已迫不及待的孩子们。无论是谁抢到秋千后就会兴高采烈地玩起来。
秋千有很多种玩法:单人玩,就是一个人或站着或坐着玩。坐着,一般需要两边有大人帮助,给予摆动的动力。站着,一般不需要借助外力。只需要荡秋千的人自己双手拉高绳子到一定高度,然后一个跃步跳上去,开始利用自己一蹲一起,膝盖弯曲的冲力把秋千一次又一次地荡向更高的地方。有胆大者并且技术高的人可以单人把秋千荡向跟横梁平行的高度,引来围观人的阵阵喝彩。
双人的玩法有两种:一种是一个人坐着(一般是小孩),另一个人站着(一般是大人)。然后大人通过自己蹲起、弯直的力量把两个人一起荡向高处。在小孩子的尖叫中,大人收获着力量的自信。
另一种则是两个人都站着。这时候一般是由两个半大小子组成。两个人个子差不多,水平旗鼓相当,既是合作者又是竞争者。两个人通过各自的努力与协作,通过技巧,与秋千合为一体,一次又一次地把秋千荡向更高的空间,展示着青春的生猛与力量。。
很多时候,清明节过去了,有小孩子的家里还保留着小秋千不拆,把它当作一种小孩游乐的玩具。
在那个童年的年代,清明不是与哀思、泪雨联系在一起的,有的只是春天的活力与生机,希望与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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