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的精神

你要去流浪，说的是这里没有你想要实现的梦想。梦想是握在手心里会发烫的东西啊，更何况是挂在嘴边呢。我尽说些你不想听的话，所以你也总是讲些我听不懂的道理。我听老人们说，人啊，就该有一种泥土的精神。我问你泥土的精神是什么样的，老人们说完这一句就眯瞪着在阳光下睡着了。你眼睛眺望着远方的山岗，说大概就是心里踏实不会随风飘扬吧。

泥土的精神啊，即将随风去的是你的身影吧。我看到你早就打点好了行囊，打扮成我们都看不懂的异国的模样。你是从哪了解了这些外面的风土人情的，我们这明明早已经被世人所遗忘。老人们说的，他们小时候起就不曾见过外人，直到我们逐渐长大的现在倒是在我们中间看见了没有见过的也许就是所谓的异乡人的样子。他们说的就是你吧。我不同意他们说的，都是胡扯。你跟我一起长大，只是少晒了些太阳，也许是抑郁了些，但就像你说的，那不过是青春明媚的忧伤。

这些美好略带感伤的词只有你能想的出来，也只有从你口中说出来才具有那么动人的力量。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都被你感动了，你口中的诗和远方。这片故土不在你留恋的范围内，我们这些亲人也不是能阻挡你远去脚步的存在。

泥土的精神啊。我总是追着别人问个不停，在你走之后。老人们总是说到一半就睡过去了，醒来后早已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他们口中的泥土，大概也是继承上一辈老人们嚼剩下来的吧。我一知半解，你说的总不能令我完全信服。我以后也不会将我不能完全理解的这种精神当做高深的事情给后辈们说起，而且总是讲到一半就找个阳光太好的借口一觉睡到晚上月亮升起来的时候。

你走了，终究还是走了。这片热烈的土地，暗藏着史家决胜的信念，你弃之如敝履。我读了一些书，从书上记下了这些文绉绉的字眼。你不要怪我，临走前答应过你不做你之后这片土地上第二个读书的人。可是看你读这些文字读的那么认真，我总想着你远走的力量大概就是从这里面得来的吧。所以，放着它们不闻不问，我倒是突然生出许多舍不得，一开始只是想好好保存它们等到你回来的那天一起把这些书烧掉，变成在旷野中的一片灰色的云。但是现在做不到了。我没能做到答应你的事。它们现在对我来说也是很吸引人的存在了。但我不曾想过离开这片土地。也许，泥土的精神我或多或少懂得了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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