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少买这破玩意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小的龙虾”
浑厚的声音呵斥着响起
男人头扭向一边，黑眼仁直勾勾凝在空气的某一点，手上铺着生菜叶，蘸好了酱汁，顺平的铺着——似乎他预备拿生菜卷牛肉或者排骨肉，所以.....小龙虾其实并不是他正打算吃的菜，至少现在不是。
但刚刚的语气严厉，不堪。仿佛因为菜品叨扰了他的味蕾一样。
声音由餐桌的一头，直直的向前传递、到了女人耳边急停、输入最大一部分，而后剩下些余音，慢悠悠，涟漪一样漾在了所有人的眼里。
我随着大家扭头，呵斥的对象，女人正夹起小龙虾预备剥
她此刻没有表情，眼皮也垂着，刚夹起的那颗小龙虾仍被夹住，只是缝隙忽的大了，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和碗底的同类重聚——尽管重不重聚，它们都已经死了。
我凭经验感知到，这碗小龙虾在她眼里，也许本是一道舍不得品尝的食物，所以今天才会品尝。
我惶恐的观察她的表情
本以为她不开心。但她没有皱眉，所以我又看了一眼——她好像仅仅是低。这种低，好像是要藏起来的低。
为什么要藏起来呢？我心生疑问，男人却没有注意到这么多。因为——
“听见没！”
男人的下一句呵斥紧接着跟来。这次声音很尖锐，尖锐本身似乎就叫人无可奈何。你等不急拒绝收听，它已经撞出空气，投入耳膜——迅速地、精准地。
像三分球被投入球框里的感觉，而且是动漫里的投篮。
收听的一方，女人快速回应，仿佛极认同的“嗯”着。但眼皮、嘴唇、筷子，仍然垂下，毫无关系的整齐。
黑眼仁这才罢休，开始四处撒么，最终在某处定住放大———
一块肥瘦相间的排骨肉被锁喉式悬空（可想力度之大），顺利降落在手里的菜叶上。
事情似乎没发生过，或者说，事情似乎发生过太多次而习以为常了。桌子上各位都若无其事继续看电影，吃饭，喝饮料。
“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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