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单于派左鹿蠡王率领二万骑兵攻打车师后国;戊校尉耿恭派司马率领三百人前往救援,结果全军覆没。匈奴攻破车师后国,杀死车师后王安得;然后集中兵力攻打耿恭驻屯的金蒲城。耿恭把毒药涂抹在箭簇上,告诉匈奴人说:“让你们试试汉家的神箭。被射中的人一定会出怪事。”被射中的匈奴兵拔出箭簇后看自己的伤口,感觉就像是浇上了滚烫的水,由于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免害怕起来。正好来了一场狂风暴雨,耿恭率领手下乘机冲出城发起猛攻。匈奴兵大乱,被杀死了不少;纷纷传言:“汉兵有神相助,太可怕了!”匈奴军队就这样撤退了。
耿恭发现疏勒城边有溪流可以作为天然屏障,易守难攻;就带人占领了它。
秋七月,匈奴再次前来围攻车师国的汉军。匈奴堵塞涧水,切断疏勒城中的水源。耿恭在城中打井,挖了十五丈深也不出水,士兵喝得要死,到了压榨马粪中的水分来解渴的程度。耿恭亲自来到打井现场,和战士们一道挖土、运土;终于打出了水。水流像泉涌一样咕噜咕噜的往外冒,在场的人全都振臂高呼“万岁”。 耿恭让战士们从城墙上往下泼水;城外的匈奴兵不知道还有打井这回事,都傻了,以为汉军真的有神相助,于是又撤了。
[点评]
耿恭,耿广之子。与耿秉是堂兄弟,他们共同拥有一个伯父那就是战将耿弇。中国之大家族,有其传统,就是商家出经商高手、文官出治世大才、武将则出斩敌悍人。耿家出身武将,三代香火不断,猛人辈出,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耿恭也是志大谋多,天生的将帅之才。
八月六日,在洛阳东宫前殿,汉明帝去世,享年四十八岁。汉明帝遗诏:“不要另建寝殿祭庙,把我的神主牌摆放在光烈皇后(母亲阴丽华)寝陵的偏殿中。”
汉明帝遵奉光武皇帝创建的制度,没有任何改动。皇后、妃嫔娘家人一律不得封侯和参与政事。馆陶公主(刘红夫,刘秀三女,母郭圣通)替自己的儿子请求一个郎官的职位,汉明帝不答应;而是赏了他一千万钱。花去吧,当官不行。汉明帝对群臣说:“郎官与天上的星宿相对应,一旦出京就是掌管百里的县令;倘若所用非人,老百姓就要遭殃。所以这事叫我实在为难。”公车(卫尉下属机构,掌管宫殿司马门警卫;天下上事及征召等事宜经由此处受理)在反支日(术数星命之说认为此日不宜上奏章)不受理奏章,汉明帝听说后感到奇怪,说:“老百姓放下手中的活计,大老远的跑到京城来告状,而你们却担心犯忌讳;这叫执政为民吗!”于是废止了这一陋习。尚书阎章通过刻苦研习,通晓过去的典章制度,按照资历早就该提拔重用了;就因为他有两个妹妹都是贵人,所以被汉明帝废弃。汉明帝在位期间,施政有方,用人得当,民乐其业,四夷宾服;户口逐年增加。
汉明帝像[点评]
刘庄死后的次年,他被其子刘炟上庙号“显宗”。在东汉一朝,有庙号的皇帝仅三人:世祖刘秀、显宗刘庄、肃宗刘炟。刘庄的业绩虽然比不上刘秀,但也算是辉煌夺目,足以光耀史章。他在位期间,除了刘英案引发的大冤狱之外,其大部分执政作为都是可圈可点。
《后汉书》赞云:“明帝善刑理,法令分明。日晏坐朝,幽枉必达。内外无幸曲之私,在上无乡大之色。断狱得情,号居前代十二。故后之言事者,莫不先建武、永平之政。”
刘庄在位的十八年中,不仅将刘秀生前的业绩发扬光大,而且颇有独到建树。永平时代民安其业,户口滋殖。建武末年时全国在籍人口仅为两千一百多万,而到了永平十八年时,全国人口激增至三千四百多万。
此外,在刘庄手上,朝廷还建立完善了极为完备的法律体系,这被后世帝王朝臣尊为依法治国的金科玉律。从此之后,朝廷在执法方面遇到法律疑难问题时,总会有人要说:“永平年间,显宗皇帝当年是如何做的!”
皇太子刘炟即位,时年十八岁;是为汉章帝。尊奉嫡母马皇后(伏波将军马援的小女儿)为皇太后。
汉明帝刚刚去世的时候,马氏兄弟抢着要进宫。北宫卫士令杨仁顶盔掼甲,手执利剑,严令卫兵把紧宫门;不允许任何人随便入宫。等到汉章帝即位,马氏兄弟一起向汉章帝告杨仁的状,说他严厉苛刻,目无尊上。汉章帝却因此看出杨仁的忠诚,不仅没有处罚他反而任命为什邡县令。
[点评]
汉章帝继位后的第一件事做得就很令人信服,通过对杨仁之事的处理,初显明君之象。
八月十六日,孝明皇帝被安葬在显节陵。冬,十月二日,大赦天下。
汉章帝下诏,任命代理太尉、节乡侯赵熹为太傅,任命司空牟融为太尉;二人共同掌管尚书台。十一月戊戌日,任命蜀郡太守第五伦为司空。第五伦在地方上任职,公正清廉,他向朝廷举荐的官员无不称职;所以汉章帝把他从边郡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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