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蔼沉沉,星火流动。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悠然飘着一艘花船,船头一素衣女子,失神伫立。
“金山湖,咱们又到了这个地方。”船楼走出了另一位姑娘,轻轻地将一件白袍披在了素衣女子的身上,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润洲城。“小姐,你说咱们会不会再碰到那个人?”
“缘已散尽,又谈何再会?即便再会,也已无缘面对。”那女子微微苦笑,却眉头紧皱,似有心事。
“也是,人家现在可是这润州城的红人,什么烟花巷陌市井人家,可都在讨论他呢!”
“好了小兰,咱们不说这个了。天色已晚,进去休息吧!”
月书楼上,几位公子哥正饮酒作乐。
“烟雨红尘休不休,犹记当年寄哀愁。几番人间相思垢,不如游湖醉梦楼。”一人起身即兴作诗一首,随即赢得满堂喝彩。
“好诗好诗!季之兄果然好文才,不愧为我润州第一才子,真是佩服!”
“刘某不才,让各位见笑了。”作诗那人谦恭有礼,温文尔雅,正是润州才子刘季之。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百花会了,看来又到了刘兄大出风头的时候了,哈哈……”
“就是就是,以刘兄之才,定能受万众瞩目啊!”
刘季之拱手施礼作谦,表情却逐渐不自然起来。百花会,一年又过去了,不知这一次,她还会来吗?
百花会,那天,全国各地有名的歌姬都回来这金山湖畔献歌比艺,而那些风流才子们也会趁着良机寻花问柳,端的事热闹非凡。
柳文青拨弄着手里的琵琶,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可这情难续,声自忧,声声句句叹离愁。“嘣~”弦断了,小兰赶紧给她换了一把新的。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看到他了。”
刘季之端着茶杯,盯着她,僵持着这个姿势。两人四目相对,风情万种,往事历历在目,可堪回首。
那年花正好,两情相悦天不老。那年月正圆,执子之手恰逢缘。那年情正怯,地老天荒同心结。还记得那些誓言:纵使海天覆,十指紧扣;即便日月倾,相拥而眠。
如今,却物是人非,形同陌路。
“小姐,他过来了。”
柳文青抬眼一看,他已在眼前。他看到的她更美了,她看到他却更远了。两人都不知怎么开口,都不知该说什么。
相顾无言,她拨起了琵琶。
他开口唱道:“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歌罢,曲停。
他走了,她也走了。一首《子夜歌》,默契地配合,仿佛唱尽了一个故事,一段缘,没有人知道他们俩的故事,就连他们也会逐渐忘却。
就像他们唱的: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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