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可以把我送到自己25岁的时候,让我对那时的自己说一句最让她觉得天方夜谭的话,我一定会说:“嘿,你信吗?以后你会爱书爱到发狂。”确实,在之前的二十几年的生命里,我与阅读就是两个世界的,我不爱看书,也从没想过让自己尝试看些书。直到2015年,一个契机把我拉进书的世界里,本只想小小戏水便拾足而起,谁知一不小心竟越陷越深。
一、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第一本书,我记得是薛法根老师的《为言语智能而教》。那时是要写论文,我腹中无稿,想通过看书寻些灵感,草草对付过去算了。看了薛老师的书,同时也翻了蒋军晶的群文阅读。后来论文怎么样倒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我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些教育教学专业类的书。这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让我兴奋,因为我看不了名著看不了《钢铁是怎样练成的》,甚至没有耐心看童书,我确实以为自己无药可救并已放弃自己,但这一次偶然如星星之火——点亮了我的一方心房。于是,王崧舟、窦桂梅、支玉恒、张祖庆、武凤霞等等,这些语文教学名家的书只要买得到,我都拿来看。在支玉恒老师的书里看到他写读书笔记写反思,并给这些本子取名,我觉得特别有意思,于是也这样仿着做。两年下来,我已经写了6本。支老师为了自己的粉笔字好看些还练小楷,我也跟着做。我总是喜欢尝试着做一做那些名师书中说的方法,而在教学工作中也确实受益不少。尝到甜头了,便越发不可收拾。在此期间,我开始为自己寻找适合自己的书。王小波、余秋雨、史铁生、周国平这些作家这时便闯进我的阅读世界,成了我的座上客。王小波的佯庸、余秋雨的深厚底蕴、史铁生的细腻、周国平的哲理,开拓了我的文学视野,也让我的心慢慢安静下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我的生活发生大变动,看书、写东西成了我每天的日常。
二、有时忽惆怅,匡坐至夜分。
我们在阅读时会发现,到后来有些书会失去其原有的吸引力,我们就想看些更深一点、更有趣一点的东西。看专业书一段时间后我接触到了王荣生教授的书,他的书理论性偏重,不像王崧舟老师他们那些易懂。扔一边,看其它书吧——心里又不甘,似乎总有道跨不过的坎。于是,我迎来了阅读史上最难熬的一段日子,硬压着自己看,似懂非懂就看两遍,“咽”不下我就“吞”。有一股子倔劲,逼着自己看。除了阅读上,其实当时更为熬人的是我的心态。有许多想法,但似乎总和别人有出入;有时候自己全力以赴了,但依旧竹篮打水。理念、梦想、希望与现实频频出现落差,我开始真真切切地感到时光的仓促,一眨眼都临近而立了才想好好努力。“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一边失落,一边又更为严格地鞭策自己。白天看书没问题,晚上孩子要人陪睡,9点睡下,我就9点半再起来打着台灯继续看书写读书感想。王荣生教授的书依旧难读,看他的文字就像在沙地上打滚。我只有一个办法,多滚几次。《散文教学教什么》是一套丛书,后来看《实用文教学教什么》、《小说教学教什么》、《写作教学教什么》之类的时候,明显变得习惯许多。这时的我,看这些专业理论类的也觉得津津有味。但是,心里似乎还是有一些难以为人诉说的苦闷。“有时忽惆怅,匡坐至夜分。”这种感觉,纠缠不清。
三、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心有魔障”,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理会。我开始为自己找更多类型的书。我也开始猜测,会不会在更深奥难懂的文本中有更精彩丰富的世界?我就看金圣叹批评本,顺带读了《水浒传》;读孙绍振《月迷津渡》、《审美、审丑与审智》,了解宏观的诗词散文走向;我以为自己只爱看杂文之类,所以又找来张晓风、汪曾祺、季羡林、梁实秋之类的散文来读;除了看例如王荣生教授的《语文教学内容重构》这些理论书外,我开始找国外的一些书,比如山姆.斯沃普的《我是一支爱写作的铅笔》、莫提默的《如何阅读一本书》之类的。当然也看冯至、冯友兰之类的,南帆、余光中之类的。有时候又发现,有许多书由于是国外的,几乎买不到,买到了也是英文的。我又开始好奇,在我看不懂的文字下面是不是有更好玩的世界?于是,我又开始背英文单词,总有一天我能试着去看一看吧。渐渐的,我觉得阅读变得轻松而快乐。“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可能我以前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看书,所以才苦闷,才惆怅。但现在我明白了,我的好奇心驱使我通过阅读去获得答案。我也从问“结果是什么”到问“起源是什么”。
四、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
两年的阅读改变了我。
有时候看看书架,看看那些作者的名字。汤汤、郑渊洁、贾平凹、苏霍姆林斯基……在阅读中,是他们引导着我往前走,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世界——那些阳光下被遮蔽的花朵正朝着我微笑。即将踏入而立之年,我却依旧满腔青春欲喷薄。当然,别说而立,哪怕不惑、知天命,甚至古来稀,我也不会抛下这一对翅膀。
“镜里朱颜都变尽,只有丹心难灭。”我愿读书,到天荒地老。
此心安处,门前流水尚能西!
(记于20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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