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父母所在小区发了出入证。不是多少天都没有新增病例了吗,怎么又多了道手续来?家里常住户口四个,只发了三张,妹妹交涉下好不容易又多发了一张。但我这个临时住客的没有的。于是借了他们的卡,去老弟家放风。
老弟邀约去他家打牌,松一松长时间的麻木郁闷——不确定一个人能够如此这般煎熬多少个时日,然后无可避免的变成一具僵尸——所以多少有点故意犯规。所幸弟弟的小区只是查看身份证、查验手机(有没有去过外地)和测量体温而已,外面的车子也可以进门。
方才又贪心了一些,想顺便去他家附近的Costco转一转。昨天有新闻说Costco着火,不知道真假。暗暗希望别人都信了,就不再拥挤。结果不怕白跑的人多的是,Costco外面的马路边竖着大牌牌:估计排队三小时。比迪斯尼的队还长,只好掉头去了弟弟家。
弟弟家的花园负离子充足。弟妹种了几百种的花,一株株仔细欣赏估计一个小时不够。对我而言,也只是走步看景,不需戴口罩,饱吸几口青草芬芳,顺便舒展一下筋骨,便很知足了。
聊聊读书聊聊心得,想避开这堵心的疫情,话题还是不期然转回。说到日本韩国的不给力,相比之下我们好像做得还很不错。像一个犯错的孩子,总希望找到别的孩子的错,或者认定别人比自己更差,以求得宽恕或内心的安稳。
真的是“虽然不够好,但也相当不错”吗?也许别人做得都不好——很难相信别国政府会纵容病毒蔓延——不过就算别国无能,我想说我们最多算是及格的水准吧?前阶段就不说了,不能因为别人不及格,就改判大家都及格。后阶段按期控制住算及格,不管手段和过程中的有多少不妥,都算及格吧。
虽然我们政府是世界上最牛的,如果没有全民的自觉配合,也很难做到这个地步。这是一种全社会的力量。也许是大家都觉得包括自己在内,除了被粗暴管制别无他法,所以就只好把自己投入监禁(软禁或者被铁链条锁门)。除此之外就真的没有更智慧更人道的方法了吗?
我知道我这么说会犯了众怒,众志成城的众。这让我想起儿子上托儿所的一件事来。他的不适应期较长,不吃午饭不睡午觉,还影响到别的小朋友上课。老师万般耐心尊尊诱导,他都像没听见一样,拒绝执行也拒绝沟通。
老师最后没办法把我找去说再不行只好让他退学。我急了,说老师你就把他关黑屋子,他怕了就会听话了。我本想吓吓儿子,没想到吓坏了老师。她一脸惊恐说,我们不会做这种事情,这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啊!
作为一个妈妈,我难道还没有老师更不舍得孩子受委屈?为什么我会自然而然的想到这样惩罚方式却遭到老师的责备和一口拒绝?很长一段时间,我满不在乎的嘲笑老师的迂腐,认为管理要讲效率,我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影响其他小朋友的正常上课和午睡。
儿子慢慢长大,我也慢慢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妈妈,可惜为时已晚。我越来越相信,除了粗暴惩罚,还有很多沟通的方式,即便暂时没有效果,也不应该放弃努力。明白了教育孩子是家长的责任,而责罚则是将责任推给了孩子。更意识到,那些看起来高效却粗暴的处理,会带来无穷的后遗症。
也许有人会反问,你有什么好办法?我想说,一个强大的政府,只要有心,办法自然比我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要多得多。诚然,突发灾难面前,很难做到两全。但不能因此就没有要求,认定简单粗暴就是最好的经验。
躲进被窝,关掉手机,不想在真真假假亦真亦假的消息中消耗已经很弱的生命。当无数的真实被查封,你就知道你看到的,都是有人想舞蹈你的。
翻开唐诺的《尽头》,读了两章,思绪万千。“鲁迅的名句,世上本没有路的,人走着走着就有了路;这句话今天从另一面说,世上本来已有了路,人愈来愈不走,这条路这些路就又没有了。”忍不住记录一下今天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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