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母亲听说喝蒲公英水能消炎,是保持健康的好利器。于是母亲开始喜欢收集蒲公英。
蒲公英,在我们这儿俗称薄薄丁,是一种尝起来微苦的草,叶子边缘有的像锯齿,有的圆润些像波浪,有的像羽状,花儿呈黄色,像小菊花又像小小的向日葵。然而孩子们和我最喜欢的还是蒲公英像毛球一样的种子,吹散开来,宛如朵朵降落伞随风飘荡。据说,每一个降落伞就是一颗种子,所到之处便就地生根,来年便会开出花儿来。
时不时母亲便采集些蒲公英回来,洗干净了,晾晒在院子里,晒干以后便封装起来。父亲似乎很爱喝这玩意儿,好像每天都要喝上一壶。于是母亲每天便烧瓶蒲公英水给父亲备着。我甚至都有点担心:天天喝这玩意儿真的好吗?然后意见无效予以驳回。子曰:劝人三遍,不听拉倒!非要硬劝,矛盾立现。里外不是人,好心当狗吠。(自己掌嘴)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院子里蒲公英日渐多了起来,继而野蛮生长,终于犄角旮旯里时不时也会钻出来三两棵。每到了春天开始,一簇簇的小黄花便不断地冒出来,一个个蒲公英种球开始在眼前晃悠。风吹过来,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蒲公英还是杨棉柳絮了。
每逢周末,侄子侄女便回老家。青春洋溢在院子里。蒲公英花球便是孩子们喜欢采摘的玩意儿,尤其是吹开的一刹那,种子随风而去,简直有趣极了。孩子们的快乐,童心总是相同的。
然而周末结束,孩子们便要返校,离开老家了。母亲有时候要跟着陪读。走的时候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要记得给你爸爸烧壶水哦!你爸爱喝薄薄丁水,记得放啊!我把头点得如同捣蒜一般直到母亲坐上车,唯恐母亲误以为我听不见。
母亲走后,我头几天还是能记得烧两壶水的。我是不太爱喝那玩意儿的,所谓的“消炎解毒”大概功效确实有那么点吧?然而能天天喝吗?何况苦味并不是我爱的味道呢。于是那壶水也就只有父亲喝点。然而日久发现那壶水下得很慢,我想父亲大概没那么爱喝水吧?
母亲每次打电话来便总会问有没有给你爸爸烧水喝啊?我继续捣蒜般点头:烧了烧了,满满一壶,到现在还没喝完呢!母亲便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留下我和嘟嘟嘟的电话声凌乱在风中:好歹我也是亲生的,能不能问问我一句呢?
我看了看和我一样凌乱中风中的蒲公英,随风摇荡的黄花儿和满天飞舞的花絮是不是在笑我玻璃心了呢?
呵呵,再笑我那你泡水喝!谁怕谁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