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

      堂屋正中央一张古朴的桌子上，摘下的柿子，摆放得整整齐齐，一个个色泽彤红明亮，惹人喜爱。大哥哪天不喝酒时，一定会喝一个柿子。他说:吃了不疼扔了疼。“吃了不疼扔了疼”忽然让我想起了母亲曾经常常在我耳边念叨这句话，想起我和先生在母亲院子里采摘的情形，想起母亲望着我们开心的笑容。摘下的每一个果实，在母亲眼光中，是盼望已久的希望，是心里久久记挂着的念想。

        院子里，一棵棵果树，曾是母亲随手丟下的一粒种子，某一天，在不经意间突然从地上冒了出来，嘿！真让母亲着着实实地惊喜！那些年，母亲每每吃下甜甜的水果，看着手里的杏核、梨核或桃核，就会心想着若能从院子里长出来一棵树多好啊！心心念念中，一棵杏树在春暖花开的季节伫立在窗前，真就随了母亲的心愿，真就在母亲百般呵护中一天天茁壮成长，开花结果。梨树，竟也是在这般惊喜中得来。每一棵树木，都是母亲的心爱之物，挂在枝头的每一个果实，只要儿女们爱吃，母亲就会感到荣耀，倍有成就感！个头大的、汁水足的、光亮好看的，一一挑出来给我留着，唯恐满足不了我这叼馋的嘴。

    春天的麦黄杏，秋天的苹果梨，采摘是母亲心中的大事，于我和先生是一件趣事。挂在低处的果实踮起脚跟伸手可摘，高处的爬到树上或屋顶上，一手抓着树干，一手采摘果实，麻利地摘满母亲备好的馍蓝、菜筐。母亲望着我们一边赞叹着，一边叮嘱着，又忍俊不禁地笑着。一条胡同，十几户人家，母亲挨家挨户分送到，那摔破皮的、个头小的、没有熟透的留给自己，每坏掉一个还疼惜得不得了，念叨着:吃了不疼扔了疼！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句话，有一点点心酸，有一点点甜蜜，有一点点幸福，心里的这般滋味，唯有娘亲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