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牧马南山
像往常一般,在物资缺乏的年代,在月暮到来之前要尽早睡去,因为当黑夜笼罩时,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像别人书写自己小时候的情节,父亲从众多的兄弟姐妹的睡人堆里找到自己,抱起自己抬到床上去睡一样。而我的情节不由得如此,却更清晰。我接受父亲的拥抱,把我抱到床榻时,却是那么朦胧,担忧刻苦铭心。
我记不起那是什么时候,昏暗的灯光柔弱的还在乌黑的房檐下照亮着,模糊,祥和。在这偌大的昏黄中只有母亲和我一个人,我静静的趴在母亲的大腿上,一起等待父亲的回来。
朦朦胧中,看见母亲正在用蒲扇轻轻地摇摆着风,我也毫不贪婪的享受着这夏日里如此凉爽的来自母亲的关怀,而且我轻易的得到了。我并没有起来,而是紧闭着双眼,装着睡着的样子,继续享受夜晚里余热的幸福,等待父亲的到来。
我已经记不清我装睡下去的切确目的,只是模糊的似乎清醒的想要明白什么,我丝毫不敢动,右脸侧向了旁边,生怕母亲察觉出什么,一丝不动地装着。
父亲像往常一样,晚上从外面回来了。我不知道他去干了什么,我紧闭着双眼,心跳也比以往快了好多,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努力的装着,装着睡着的样子。似乎母亲没有察觉出什么,继续的摇着蒲扇,也不时地翻模着我背上的汗渍,帮我赶走黑夜里的蚊虫。我很担心他们发现了什么,仔细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汗水也越来越多。我清楚的记得母亲小声地对父亲说我睡着了,心中一阵窃喜。
朦胧中,似乎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了我的背脊,然后通过这只手轻而易举地把我从沙发上拖了起来,之后是淡淡的汗味伴着香皂的馨香,靠着凉凉的肩膀,淡淡的模糊了。他很强壮,,可以小心翼翼地又轻柔的把我抱起,似乎他喃呢了什么我极力的听着,但最后又慢慢的朦胧了。
我最喜欢夏日里,趁着蝉声下去的时候跟着父亲一起去游泳,在偌大的水库里,他可以从这头潜到那头,甚至可以长时间的潜在水里,直到我哭着鼻子到处找,直到他从我后面露出头为止,才有高兴地笑起来。他总能带着我游得离岸很远很远,然后又把我安全的带回来,帮我擦干头上的水珠,甚至把我放在他的双肩上,让我玩弄他的头发。
如今,我已不能像小时候一样装着睡觉偷听他们的谈话,再也不能坐在父亲的双肩上,他也不会再带着我去那里游泳,岁月的蹉跎中,他也在愈加苍老,而我,也愈加高大。
我回去的时候,他睡在了沙发上,似乎天气稍热就能把他发福身躯上的汗渍挤出来,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白色的寸衫,我跟母亲轻轻地说着悄悄话,生怕惊动了他,也许他太累了。我想,对于夏天他应该很讨厌,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装着睡呢?
天愈加热了,他愈加苍老。我想,他再也抱不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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