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

文\铁镜

杨柳

杨越来越不适应两季相替，这使得他很不合群。

蝉鸣若撞上白雪，年轮里那些不同的记忆和味道，会就此混乱，不知年月，会就此枯朽，行将就木。杨常想。

大概杨比其他的树要想的多，杨的树纹越来越多，而他看起来也并不强壮。

杨不在意，除了思考，他唯一的过活就是看着对面的柳。

柳是无意被人栽种的，她孤独的站在路边生长，她想念远方，长的也心不在焉。

“她真漂亮。”

杨总是感叹。他看见柳在他面前被栽下，看着柳长大。从一株可爱的嫩枝到眼前清新的婀娜，那一头长发，她从未剪过；她躯材娇小，但身巧细荫。

于是，天气一变，便各有怀念。

杨怀念年轮里历数走来的记忆，柳怀念曾经出生的远方。

有一天柳终于暂时收起了心，看见了对面的杨，杨笔直地站在那里，眼里栽着柳。柳偷偷转过头，一脸羞红。

他们沉默着，心甘情愿地捆上了造物主的枷锁。

自此他们都收起了心，杨不再将思考化作年轮，柳不再怀念远方。他们偷偷地在脆石凌岖的地下把根扎往对面。有时候根会碰到尖砺，割破了根要盖过去，有时候根会遇到巨石，所有的根要绕过去。

不知多少年月，他们的根终于接在了一起。那天晚上，疲惫的他们睡的很香。

第二天，柳被一阵锯声吵醒，她睁开眼，她发现对面没了杨，杨的周围是一摊木屑。

她动了动根，杨的根冰冷僵硬。

一时，柳不知所措。她拼命缠绕杨的根，一无所获。

筋疲力竭。

她体会到了一种特殊的情感，失去。

这令她十分悲伤。她放弃了根，有些根慢慢糟糜，她的叶子变得苍黄，她也不再撩起长发。

没过多久，柳便枯死了。来清理的人想把她挖掉，发现根太多太长，于是就锯掉了她地面上的部分。

时光永远是平静的。

某个春天的早上，杨的地方杂草满布，清理杂草的人将杂草除去，惊讶地发现，杨的地方，出现了几株嫩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