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两年过去了,远寞依然没有放弃劝魏夫人接远窈和妍羽回家住。
其实人家小两口租了个两进的院子,二人世界自由的很,每日如胶似漆同进同出。
魏夫人经常斥责远寞一厢情愿,殊不知是他打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或许冲淡不掉真感情,远寞一直盼着远窈和妍羽被魏夫人接受的那一天的到来。
那一天到来后,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踏遍大江南北也要克服一切困难找回丁炎,从来不接受孤独终老。
还有一个月就是魏夫人五十大寿,远寞的意思是大操大办,在那么多外人面前魏夫人也不好意思把远窈和妍羽往外赶,见面三分亲,喝点酒聊点心里话没准儿就涛声依旧了。
远寞心里正美滋滋的盘算着,走进魏夫人小院就看到张妈妈抱着个孩子走出来,他冲上前一把抓住张妈妈胳膊怒喊道:“你还有脸回来?当初要不是你把小丁骗走,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张妈妈被他抓的一只脚都快要离地了,听到小孩哭赶紧轻拍孩子后脑勺,“摸摸毛吓不着,不哭不哭。”
远寞瞄了一眼小孩儿看着不像表弟金骏一的孩子,没好气儿的问孩子哪来的。
张妈妈扭了扭胳膊见远寞不松手,无奈道:“少爷啊,老奴有几个胆子敢自作主张,当然是奉命行事了,当初骗你说调小丁到西院的小厨房帮忙,还是小丁自己出的主意呢,说是给你缓冲的接受时间。”
远寞愣着神儿机械般松开手,脑子里闪过丁炎受过的种种委屈,或许他跟着自己真的不幸福吧。
远寞脚底一转“尾随”着张妈妈走出小院,见张妈妈把孩子递给门槛儿说卖掉吧,才恍过神儿问:“卖谁的孩子?”
张妈妈叹了口气,“唉,说到底这孩子也有魏家的血脉,我在乡下帮着接生帮着养大,还是挺舍不得的,可我要回来伺候夫人真是没精力……”
张妈妈没说完见远寞抱过孩子就往外走,急的追上去喊去哪,“你们不养我养。”
远寞抱着孩子直接赶到远窈妍羽家的小院,进门就讨水喝,连干三杯茶才坐下大喘了几口气,“一岁半的孩子才多少斤,准是这两年过于太平,没案子没贼追的,这几步道跑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
远寞叨咕完才意识到孩子已经不哭了,被妍羽逗的嘎嘎笑,他环视了一圈诧异道:“我姐呢?”
“死啦。”
“啊?”
远寞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见妍羽瞪了自己一下又接着逗小孩,才不敢相信的语气问出:“吵架了?”
凡是认识她两的都快要给她两颁发模范两口子的奖章了,能吵架简直就是车沟里翻船不可能的事儿。
远寞挨个房间喊了一遍远窈,急的扯着妍羽后脖颈子的衣服领子问:“把我姐藏哪了?家暴可是触犯律法的啊?你是不是还想进去?”
“别老拿这个吓唬我”,妍羽拽了拽衣服领子,抱着小孩走到院里的秋千旁,继续道:“她和捕快们喝酒去了,你手下今日谁轮休你心里没数啊?”
远寞盘算了一下,今日除了自己还真没有别人轮休的。
“哎,这孩子怎么回事儿?”
为了孩子远寞讨好的口气说道:“这孩子和你有缘,准确的说应该是被当成了你的孩子被张妈妈养大,不过花的可是魏家的银两呦。”
妍羽抬头看远寞,疑惑的满脸褶皱。
魏老爷去世前魏夫人一直相信魏老爷的说辞,认为当年的小女孩也就是柴妍羽,是被送到了乡下亲戚家,所以得知老夫人病重特意派张妈妈去照顾。
魏夫人只是和魏家大伯思想一致,不能接受儿女断袖但心地也还算善良,知道真相后并没有催促张妈妈回来。
被当成妍羽的妇人难产去世后丈夫跑了,张妈妈是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照顾老夫人,直到老夫人也撒手人寰才带着孩子回到魏家。
魏夫人倒不是没有慈悲之心,可看到这孩子就想起魏老爷的谎言,真正的妍羽不但活的好好的还拐走了自己的女儿,真是没心情去照顾这孩子。
妍羽张个大嘴啊啊着,听是听懂了可理解不了,师傅骗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孩子更和自己一毛钱关系没有,不过身边多个孩子倒是挺有趣的,再和远窈吵架也有个帮手。
妍羽笑嘻嘻的教孩子喊娘,一声“娘”叫得她麻嗖嗖的,“再喊一声”,又是一声“娘”她鸡皮嘎达都起来了,下意识搓搓胳膊让孩子喊远寞舅舅。
“爹爹。”
“不对,是舅舅。”
“爹爹”,妍羽要不耐烦了,扶住孩子胳膊让他立正站好,自己撅着嘴吐字清晰的“舅舅”让孩子学,孩子仍然愣愣地看着她。
“算了,舅舅不好发音,爱叫什么叫什么吧。你们肯养他我就放心了。”
远寞说着就往外走,到门口正撞上远窈,她赶紧护住身前的糕点左看右看,没有挤破才松了一口气,埋怨远寞走路长点眼睛看着点道。
”姐你气性这么大呢?你俩吵架拿我发泄呢?”
远寞说着跟了进来,见远窈完全不意外突然多了个孩子,只是提溜着糕点上面的绳子在妍羽面前晃。
妍羽扫一眼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冲孩子说道:“宝宝乖,院里凉,娘带你进屋玩。”
远窈这才问孩子怎么回事儿,远寞解释完远窈笑嘻嘻的蹲到孩子跟前,故意一手举着紫薯糕一手拆绳,保证妍羽能看个满眼。
“宝宝有口福了,城北这家的紫薯糕可是全青川县城里最好吃的一家,我可是一大早就起来特意跑过去买的。”
远窈说着拿起一个在鼻尖前嗅了嗅,张嘴一咬直接被妍羽一推摔个屁墩。
“烦人”,妍羽抱着孩子又回到秋千旁,见远窈跟出来就大喊:“是谁不让我吃甜的?是谁说再发现我吃甜食就要打我?是谁发现我藏在米缸里的糖就骂我没毅力?
是谁在我低三下四的恳求后仍然不给我吃一口甜的,还把糖扔灶坑里烧了的?现在怎么良心发现了?”
远窈站在门口不敢往前走,远寞左迈一步右迈一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劝又不知从何下嘴,哎哎两声坐石凳上了。
远窈假装屁股摔的疼,一瘸一拐走近妍羽,语气平缓地说:“你前一阵牙疼的厉害,不控制你能行吗?现在好点了也最好别吃尤其是糖,这个紫薯糕也是特意吩咐不加糖的……”
“你”,妍羽气的牙痒痒,“不加糖的你自己吃吧。”
远窈把紫薯糕怼到远寞怀里,双手刚扶上妍羽后背,一声“别碰我”吓的真不敢动了。
“有事儿说事儿别动手动脚的,这孩子我收养了,以后我就是她娘你是他姑姑,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赶紧给我们娘两做饭去。”
远窈的嘴一直停在“姑”字上,等妍羽说完才说:“我不拒绝可我也得是他娘啊,怎么就变成姑姑了?”
“是谁昨晚不进房间?睡外面的就是姑姑。”
“是你把我赶出去的。”
“是你先把我豆沙饼捏碎的。”
“我为你好。”
“我都求你了就给我吃一口,你铁石心肠还为我好?”
“咳咳”,远寞好大一声咳嗽震的两人终于不吵了,听到豆沙饼三个字,远寞终于按耐不住,指着妍羽说:“小矬子你知足吧,我多么希望有小丁这样管着我。
到饭点了,吃饱喝足夜深人静,你们两个关起门了慢慢吵,别大白天的刺激我这个光棍。”
远窈像没事儿人似的抓起妍羽的手,感觉到她使劲甩便更使劲抓,极速说道:“城北新开了一家叫家常小炒的饭馆,我刚刚路过生意不错,就想着今晚带你去吃,点什么我都不拦着。”
孩子一声“娘、饿”妍羽便点了点头,远寞立即抱过孩子喊出发。
四人赶到时天色渐晚,倒是不用排队直接进来了。妍羽看着菜单总觉得莫名亲切,看了一眼远窈坏笑着喊小二道:“松鼠桂鱼,糖醋里脊,宫保鸡丁,糯米糖藕,再给小孩子来两碗八宝粥。”
“两碗?”,小二正想问两碗小孩子吃的了吗,又突然觉得自己多嘴了,有钱干嘛不挣呢。
远寞一直不说话憋笑憋的肚子疼,伙计边记菜名边叨咕,恍惚感觉嗓子甜的齁挺,“客官是哪里人?这么爱吃甜口菜。”
远窈没说什么只是问了茅厕在哪,妍羽以为她是默许了,心里美滋滋地琢磨不让她进房睡还是有用的,今天又买紫薯糕又允许自己吃甜口菜,激动地拿起筷子敲茶杯,直到小孩子也跟着学才被远寞制止。
菜一上来妍羽和远寞都看傻了,除了宫保鸡丁是常见的颜色,其它菜就像褪了色,妍羽叨咕着这样店也能火是有后台吗,就夹了一口肉,咸口,她挨个尝了一遍全是咸口,到显的最不甜的宫保鸡丁稍有些甜了。
“叫你们厨师长滚出来,这炒的什么菜?”
妍羽一拍桌子吓的小孩儿娃娃大哭,喊着“爹爹”钻到了远寞怀里。
小二鞠着躬看向远窈,“您快给解释解释吧,我们小店才营业半个月,不能让你们给砸了招牌啊。”
远窈轻吐了一口气朝伙计摆了摆手,但伙计依然不敢离开,远窈拽过妍羽的手轻轻揉捏着说道:“小羽,你的牙是真的不想要了吗?不想要了的话我们现在就去医馆拔了,到时你可别疼的吱哇乱叫……”
“魏远窈。”
“小二,请你们厨师长出来。”远寞一开口三人同时看向他,三脸懵。
“姐,你尝尝宫保鸡丁,小矬子你喝口茶再尝尝宫保鸡丁,青川县的饭馆做这道菜可不会先炸肉,都是直接炒。”
两人对视一眼连吵架都忘了,下意识按照远寞的指示吃了一口,都不太敢相信的表情让小二请厨师长出来,今天不见到厨师长是不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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