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原创】
皖南,老家门口有一条小河,她经年累月静静地流淌,迎来送往了一代代的父老乡亲。她聆听幼儿的啼哭和欢语,追随学童轻快步伐和朗朗书声,目睹中年人生活忙碌奔波的身影,见证老者到站下车的无奈和离愁。小河展现的从来都是欢歌,从不言悲伤,能改变她的只是四季,春华秋实,夏收冬藏,交替变换着妆容和音色。她,就这样默默记录着这座村庄的故事。
犹记得小时候,晨光微熹中,已有勤快的乡亲担着桶来挑水,收集经一夜自然净化的甘泉。虽然那时村里已打通了井水,大家似是念旧,更愿意挑上这一桶带着晨露的河水,煮饭泡茶,那滋味是井水给不了的。早起的妇女们抱着洗衣盆,提着硭锤结伴而来,不一会此起彼伏的敲打声就响彻河谷,为这一天定下了欢快的基调。
小河不仅为人饮用,也是乡亲们耕种劳作的血液。她竭尽所能地贡献了一切,为每一颗麦子,每一粒玉米供应给养。每到耕种季节,小河就在村民的指引下,流向田间地头的分支,这些分支像血管一样,爬满了整个村子的田地。小河就这样滋润着大地,承载着收获的希望,也是生活的希望。
对于孩童来说,小河是再好不过的玩耍圣地。春天在河岸自由奔跑,踏青寻游,采摘野菜,种下希望的树苗;夏天乘凉避暑,在河里游泳摸鱼,自助烧烤;秋天躺在河边闻着稻香,看着麦浪;冬天在冰冻的河面上溜冰嬉闹。一年四季,小河都提供场地,陪着孩子们长大。
而如今,她落寞了,河水不再清澈,河道布满了垃圾,连她的呼吸也不再湍急,渐显老态龙钟之感。村子里的孩童们考上大学定居他乡,那些奔波的中年人仍在异地夹缝求生,年迈的老者渐渐故去,还有谁静静的坐在岸边,听她诉述着过往?这座村庄,已不再熙熙攘攘,唯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慢慢恢复了一点嬉闹。而我们,在回乡后,又有谁愿意花点时间,去河边走走,看看她这些年的沧桑,道一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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