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小玮把车速降了下来,车轱辘慢慢地流淌着。他神情专注地盯着前方,耳朵却直棱起来,不错过小月一丝一毫的动静。
这空荡荡的深夜里,两侧的路灯发着微弱的光芒,只有车灯一如既往地秉持聚焦又强劲的一束光线,夜雾弥漫下来,又在行速的穿梭过程中慢慢散开,继而再合拢。
在漫长的行进过程中,天地万物寂静无声,唯有小月的些微的呼吸声,悄悄灌入小玮的耳际。
那声音在车厢内回荡碰撞,成了这方寸间最动听、也最富有生气的乐句旋律。
小玮任那万千思绪神游太虚,在这空幽而缥缈的发散的精神世界里。只有他和小月两人,正是岁月静好夜静谧啊,勾起他恍惚又不真切的联想。
去往大姨家的路说短不短,说远非远,小玮因着工作单位的关系,毕业后一直居住在无锡市里,单位有宿舍,父母要给他买一套住房,他也给拒绝了。
只说房子会自己购买,其实小玮早就看上一处住所,三层三间的小别墅,独门独院,房子还未开盘,咨询客服人员说等年底给他消息。
等房子落实下来,装修一下,一楼装成宽阔的客厅,二楼三四个房间,房间可弄成两个,一个主卧一个客卧,一个书房一个衣帽间。三楼墙壁打通做健身房。闲暇时喝茶晨练。如果能和小月一直这样长厢厮守一辈子,卿卿我我该有多好,人生已无他求。
小月,你可以这样没心没肺继续生活下去,你可知道我日夜都受着心灵的煎熬?
想对你倾诉一下我的感情和困惑,又怕吓到了你,到时你会不会用另类的眼神看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大变态?或者是当我还是那个整天追在你屁股后面的小屁孩,胡言乱语一通。
再漫长的路也有尽头,眼看前面就到大姨家了,小月还没睡来。小玮把车停在房子下面,也不熄火,转过头看着小月的睡姿,看着看着一下子小月的身影变模糊了。
直到小月被砸到脸上的温热的水给惊醒,她睁开惺忪的双眼,迷茫了好几秒钟,看着眼前熟悉的小区,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到家了。转过头正要说话,只看到驾驶座上泪流满面侧身而坐的小玮,才慌忙着急地坐起身询问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小月习惯性地用手试探了一下小玮的额头,一时没感觉出来温度,索性像小时候那般,用自己的额头贴向小玮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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