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丹丹那个花红

“山丹丹那个花红——哎”，徐才哼着歌背着包，跳着走在路上，他的眼里烧着把火呢。

“他啊是个好娃儿，用那时村里头的人的话来讲，是个能有出息的。每天不管多累，鸡叫，一定爬起来，把枕头旁的书一把塞进袋里，抓过两个窝窝头就跑，一路狂奔进安静的教室，一把拉开椅子‘啪’的一声就坐下，我妈总指着他说，‘你看人家’。”

我们后面进来的同学总三五成群的闹着追着，什么‘你偷我花生’，‘你还偷了我家玉米呢，’徐才从不理会，笑话他‘天天这样装不累哦’，他不理会，‘咱山沟沟里头的能有个啥子出戏喔，你还真信那几个老头子的话，真是好笑。’徐才怔了怔，盯了他们一眼摇摇头，又摇摇头，继续盯他的书，那黑手啊把衣角篡的起了褶子。

“他干嘛摇摇头呢”我猴急地问道，奶奶哼笑一声“我现在和你说学习没啥鬼用，你信？”“肯定不信啊！”“那不就是了，还能有什么”奶奶一撇嘴摇摇头说道，我看着奶奶的眼睛却感觉到了另一种异样的情绪。

“我们那时候也有晚自习嘞，铃一响，他呀就抽出作业开始写，教室里闹哄哄的，他像个另类，也没人理他，不过那天他倒反常的紧，看了好几次钟，最后啪的一巴掌打自己脸上，五个大红印子，我们望着他，像看疯子一样。”这山沟沟里的娃子真是努力，我和人家比真是惭愧惭愧，我暗暗想到。“后来呀，倒也没人注意他，大概是继续写作业去了，写着写着，大家走了，他还没走，他趴在桌上睡着了，第二天我们来，他早都开始读书了。

“那他到底是回家了还是没回呢”我问道，“

这谁知道，反正他一年到头到那身麻衣。”奶奶拍着蚊子说到。

“后来啊就到高考了，我们姐儿几个哪会想考个大学，就混混就行，这徐才不一样，村里人说‘这是个能走出大山的‘，他听到这话不点头也不摇头，抿着个嘴唇搁那儿笑，他爹塞他个红鸡蛋，他就上路了。考完回来，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到处和人聊天，和那洗衣服的大妈都聊的叫个火热朝天，后来啊，不知道哪一天，这徐家的大门，一直都没开。”

“他，没考上？”“嗯”

“村里人的眼神变了，满是讥讽’切，还以为能多有出息呢‘这种声音每天都能听到，有一天他出来，蓬头垢面的，眼睛肿着，做在那傻笑，再后来，他就彻底疯了。”

“疯了……”

“嗯”

我看着远方的大山，心里一阵阵的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