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在寻找逻辑和事实一统天下的那一套方法让我们的思维更加灵活。
虽然我们对于逻辑和事实表示出极大的敬意,做为形成结论的向导,我们也不能过分夸大它们的价值。它们只能引导我们走到一定地步,然后我们就不得不使用逻辑和事实为我们提供的那些帮助,自己走完通向确定看法的剩余道路。
我很喜欢下面这个故事,从故事中学习逻辑,希望你们也喜欢:
甲同学是一个敏锐、有头脑、精明的人,不仅优秀且才18岁。
乙同学相当甲同学来说,却不是那么机灵的人,在甲同学眼里看乙同学,乙向来不如甲。
一天,甲同学问乙同学:“你爱上小丽了吗?”
乙回答:“我认为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否会称这种感觉为爱。你为什么这样问?”
甲很满意地点点头说:“如果你退出了,别人就有机会了,对吗?”
乙:“我想是吧,你是什么意思?”
甲:“听着,我知道你喜欢锐志,我可以把我爸的锐志借你用,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乙:“你想跟我换什么?”
甲:“不废话,你的女朋友。”
乙:“我和小丽算不上相爱,我们之间也没有定下来,或是任何类似这样的情形。”
甲回答:“这就对了!”。
乙说:“不论小丽对我,或是我对小丽而言。”
甲说:“毫无瓜葛。”
乙坚定地说:“不可能。”
甲耸耸肩说:“好吧,如果你不想要锐志,我想那是你的事。”
乙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他觉得和小丽只是一般的往来——大家只是说说笑笑罢了,就答应要了锐志。
甲同学眼里,小丽虽然并没有完美的比例,但浑身上下都很优雅。挺直的身躯、举止合宜,看得出来很有教养。
在甲同学眼里,小丽并不聪明,但是甲同学相信,在自己的调教之下,她会聪明起来的。无论如何值得一试。毕竟,要把一个美丽的笨女孩变聪明,比把一个聪明的丑女孩变美丽要容易得多。
第二天晚上,甲就和小丽展开第一次约会。
甲带小丽去吃晚餐。“天哪,晚餐真好吃!”他们离开餐厅时小丽这么说。
然后,甲带小丽去看电影。“天哪,电影真棒!”他们离开电影院时小丽这么说。
最后,送小丽回家时,“天哪,今天晚上真愉快!”他们道晚安的时候她这样说。
甲心情沉重地走回房间,“让一个人变聪明似乎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我还真想将她还给乙,但是我又想到她身体的诱惑力,以及她进房间的风情,还有她拿刀叉的姿势,于是我决定姑且一试。”
就像处理其他事情一样,甲会在事前规划好。甲决定开始给她上逻辑课。
当甲和小丽赴第二次约会时这么跟她说,“今天晚上我们去小山,然后聊一聊。”
“太棒了。”小丽回答
他们来到小山,这是学校的约会胜地。坐在一棵老橡树下,她热切地看着甲问道:“我们要谈什么?”
“ 逻辑学 ”
“草率前提的意思是,论述是根据不当的归纳而来的。比如说,运动是件好事,因此每一个人都应该运动。”
“我同意,”小丽很急地接着说,“我的意思是,运动很棒呀,它可以让身体健康什么的。”
“小丽,”甲温和地说,“这样的推论是错的--运动是件好事是错误的归纳。比如说,如果你有心脏病,运动就不是件好事。有许多病人就因此而被医生规劝不能运动。你的归纳必须要是得当的。你可以说,运动一般而言对人体是有益的,或是运动对大多数人是好的。不然你就犯了草率前提的谬误。这样你了解吗?”
“不了解,”她很坦白地承认,“但是这个很有意思,再多说一些。”
“假如你不要拉扯我的袖子就好了。”我这么告诉她。当她停止这个动作之后,我才又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我们要谈的是过度概化。听清楚:你不会说法文,我也不会说法文,乙也不会说法文。所以我的结论是,我们大学没有人会说法文。”
“真的吗?”小丽很惊讶地说,“完全没有人会?”
甲尽力压抑怒气:“小丽,这样的推论是错的。这个结论下得太快了,因为举证的例子不足以支持这样的结论。”
“你还知道更多的谬误吗?”她急切地问我,“这比跳舞还有意思。”
甲努力不让自己绝望,拿这个女孩子没办法,完全没办法。但是如果不继续努力,就要交白卷了。继续说道:“另外还有误用因果。听听这个例子:我们不要找比尔去野餐。每次带他去都会下雨。”
“我知道有人就是这样,”她大声说,“我们家乡有一个男孩子—雨神。毫无例外,每一次他开演唱会……”
“小丽,”我直截了当地说,“这样说是错的。他并不会带来雨,他跟雨无关。如果你觉得他和雨有关,你就犯了误用因果的谬误。”
“我不会这样做了,”她带着悔意说,“你生我的气吗?”
甲深深叹口气:“没有,小丽,我没有生你的气。”
“那么就再多告诉我一些谬误。”
“好吧,还有一个是矛盾前提。”
“好,让我们继续下去。”她雀跃地说道,然后快乐地眨着眼睛。甲皱了下眉,依然说下去:“这里有一个矛盾前提的例子:如果上帝无所不能,他能创造出他搬不动的石头吗?”
“当然可以。”她立刻回答。
“但如果他无所不能,他应该就能搬得动石头。”甲提醒她。
“对呀,”她若有所思地说,“哦,那么我想他就不能创造出这样的石头。”
“但是他是无所不能的。”甲再次提醒她。
她抓了抓美丽而空洞的脑袋。“我都弄混了。”她如此承认。
“当然你会弄混,因为假如论点的假设互相矛盾,就不会有这样的推论存在。如果有无所不能的上帝,就不会有无法搬得动的石头。
如果有搬不动的石头,就不会有全能的上帝。了解了吗?”
“再多告诉我一些酷想法。”她急切地说。
甲看了看表说:“我想我们已经说了一整个晚上,现在我先送你回家,你可以回去想想刚才听到的事,明天晚上我们再谈。”
甲送她到女生宿含的门前。她恳切地告诉甲,她过了一个很棒的夜晚。而甲却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乙早已倒在床上新声大作,锐志钥匙伏在他的脚边。一度甲想把他摇醒,告诉他想把他的女友还给他。情势似乎再清楚不过,甲的计划注定会失败。这个女孩完全没有逻辑的概念。
但是甲又想,我已经浪费了一个晚上,我很可能会再浪费另一个晚上。但谁知道呢?也许在她心智沉寂的火山口,仍然有一些余火存在,说不定能煸风点火一番。必须承认的是,即便前景有些踏淡,甲还是决定再试一次。
第二天晚上他们又坐在橡树下。甲说:“我们今天要说的第一个谬误是渗加同情。”
她兴奋地有些颤抖。
“仔细听好,”甲说,“有一个人应征一份工作,他的面试官问他的资格背景。他回答说他有一个老婆、6个孩子。老婆是跋子,孩子没有东西可吃、没有衣服鞋子可穿,家里没有床铺,壁炉里没有柴烧,而冬季就快来了。”
小丽的脸上流下泪来。“喔,情形真糟糕。”她不禁喊泣起来。
“是啊,真糟糕。”我同意她,“但是这整段回答中毫无论点可言,因为他完全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相反,他诉诸的是对方的同情心。
如此一来他就犯了渗加同情的谬误。你了解了吗?”
“你有手帕吗?”她抽泣着说。
甲递给她手帕,然后在她擦眼泪的同时,企图按捺住自己想要大叫的欲望。“接下来,”甲以极度忍耐的语气说,“我们来讨论错误模拟。这里有一个例子:学生在考试的时候应该可以参考课本。毕竟,外科医生开刀的时候可以看X光片,律师在法庭上辩论时可以看案由,木匠也需要蓝图才能盖房子,那么为什么学生在考试的时候不可以参考课本?”
“哇!”她热切地说,“这是我多年来听过最酷的意见。”
“小丽,”我不耐烦地说,“这个论点是错的。医生、律师、木匠并不需要通过考试了解他们学会了多少,但是学生却要这样做。两者的情形是完全不同的,你不能将他们混为一谈。”
“我仍然认为那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小丽说。
“笨哦。”甲喃喃自语。但是勉强说服自己继续讲下去,“接下来是与事实相反的假设。”
“听起来很有意思。”小丽如此回应。
“听好:如果居里夫人当初不是碰巧把一张相片底片放在装有沥青铀矿的抽屉里,到今天都不会有人知道锄的存在。”
“没错,没错。”小丽一面点头一面说,“你看过那部电影吗?
喔,真的让我太感动了。表演得太好了,我是指演员很让我感动。”
“如果你能够暂时忘掉演员,”甲冷冷地说,“我会告诉你这个论述错了。也许居里夫人会在之后才发现锄,也许别人会发现它,也许还会发生其他一些事。你不能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假设,然后又从其中得到正确的结论。”
“他们应该让哪个演员演更多的戏,”小丽这么说,“我几乎再也看不到他了。”
甲决定最后再给她一次机会,就这一次。血肉之躯总有忍耐的极限。“下一个误是井里下毒。”
“有两个人在辩论。第一个人站起来说:‘我的对手是一个恶名昭彰的骗子,他说的话你都不能信。’现在,小丽,请你想一想,用力地想一想,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甲在她紧皱着眉头思索的时候盯着她看,突然一道智慧的光芒闪现在她的眼中。“这不公平,”她念念地说,“这样一点都不公平。
在第二个人开口说话之前,凭什么第一个人可以说他是一个骗子。”“答对了!”我兴奋地说道,“百分之百的正确。这样的确不公平,在开始喝水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够先在井水里下毒。他不能在对手还没有开口之前就先挑断他的脚筋。小丽,我真替你感到骄傲。”
“呼。”她松了一口气,高兴得脸都红了。
“亲爱的,你看,这些东西并不难嘛,你所需要做的就是专心,仔细想,然后检验一番,最后再评估一下。好,现在让我们回顾一下我们所学的。”
“继续继续。”她用手一挥说道。
受到小丽不是智能低下的激励,甲开始耐心地把所有会的东西都教给她。我不断列举例子,指出其中的谬误,持续练习,直到没有失误。我就像是在挖一座通道,一开始所要做的就是不停地挖掘,以及在黑暗里满身大汗地工作。我不知道何时才能看到曙光,或是否能看得到。但是坚持下去,不停地挖掘,最后终于有了回报。甲看到了曙光,然后这道光越来越强,最后阳光涌了进来,一切都沐浴在光明里。
足足花了我5个晚上,把甲给累垮了,但这是值得的。他已经把小丽变成逻辑专家,她学会了思考。最后,她的表现终于证明了甲这么做是值得的。
甲觉得对她不能没有爱情。决定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表达爱意,是该把他们的关系由学术转为浪漫的时候了。
“小丽,”他们坐在橡树下的时候我说,“今天晚上我们不谈逻辑。”
“喔。”她有些失望地说。
“亲爱的,”甲微笑地看着她说,“我们已经约会了5个晚上,我们的进展很棒,显然我们十分速配。”
“过度概化。”小丽很聪明地回答。
“请再说一遍?”甲说。
“过度概化。”她重复了一遍,“只有5次约会,你怎么能就此断定我们很速配。”
甲很高兴她有这样的反应,这个孩子学得很好。“亲爱的,”甲耐心轻拍着她的手说,“5天已经很多了。毕竟,你不需要吃一整块蛋糕才知道它很可口。”
“错误模拟。”小丽立刻响应,“我不是蛋糕,我是女孩子。”
甲没有刚才的喜悦,这个孩子可能学得太好了些。决定改变战术。而最好的方式很显然是简单、强而有力、直接说出爱意。甲停顿了一下,等待聪明的大脑想出合适的字眼,接着又说:“小丽,我爱你,你对我来说就是我的整个世界,包括月亮、星星和整个银河系。亲爱的,请答应跟我定下来,如果你不肯,生命就毫无意义。我会很沮丧,无法进食,只能在各地流浪,变成步履蹒珊、两眼深陷的叙壳。”
然后甲两臂交叉,等着她回答。
“渗加同情。”小丽说。
甲几乎快气疯了。极力压制住全身被激起的怒气。为了达到目的,仍然保持着镇定。
“好,小丽,”甲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看样子你已经把逻辑学通了。”
“你说得没错。”她认真地点点头。
“那么是谁教你的,小丽?”
“你教的。”
“没错,亲爱的,那么这样一来你就欠我一些什么,是不是?如果不是我,你绝对学不会那些推理。”
“与事实相反的假设。”她立刻回答。
甲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小丽,” 甲不禁抱怨,“你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按照字面解释。我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属于教室里的知识。你知道,学校里学的和你真实的生活没有什么关联。”
“草率前提。”她说,一面向甲摇着她的食指。
这下可惹恼甲了,甲像斗牛士一样咆哮:“你到底愿不愿意与我固定约会?”“不愿意。”她回答。“为什么?”甲逼问她。
“因为今天下午我已经答应乙,要与他圈定下来。”
我缩回来,完全被她的话打败了。乙答应过我,他和我有过约定。“这个混蛋!”我不禁大叫出来,踢起一大片草皮,“你不能跟他去,小丽,他是个骗子,他是个坏蛋。”
“井里下毒。”波莉说,“请不要对我大吼大叫,我想吼叫也是一种谬误。”
甲用坚强的意志力压抑住怒气,调整了一下音量。“好吧,”
甲说,“你是逻辑学专家了,让我们冷静地看看这件事。你怎么会选乙而不选我?看看我是一个聪明的学生,一个超级知识分子,一个有美好未来的男人。再看看乙,他的头脑不如我,又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是一个下一餐永远不知道在哪里的人。你能否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为什么你选择乙?”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小丽说道,“他有一辆锐志!”(ᵒ̤̑ ₀̑ ᵒ̤̑) OMG!
【以上故事参考】
MAX SHULMAN The Many Loves of Dobie GillisHarold Matson Company,Inc.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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